平阳公主见他笑意盈盈,心里愈加厌恶,说道:“君侯感激我什么?我又是如何识大体,体恤你了?莫不是不理你与这府中婢女的风流事,使你感激涕零?”
夏侯颇心里微惊,见她神色淡淡的,又知她早已知此事,便说道:“公主如何又提旧事,那是为夫的一时昏了头,往后不再敢如此的。”
“是吗?那我们谈谈你再敢如此的新事吧,与父亲的侍婢私通,滋味如何?”
平阳公主淡淡一句话下来,夏侯颇早惊得面如土色,他怔怔地看着她。
“不知君侯打算如此处置这名女子?是纳之为妾,还是逐了我出,将她扶为正室夫人啊?”平阳公主说道。
“公主?!你这是哪里听来的道听途说?如此陷我于不义……”
“如何陷你于不义?阖府知你丑事,何独我不知?夏侯颇,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使皇家公主不开心,使她受气折辱,你以为皇帝能放得过你?”
平阳公主一改往日温和清雅的模样,说起这些话来利如剑,毫不给对方招架之力。
夏侯颇虽是朝秦暮楚,但对皇帝陛下的训斥乃至惩戒还是受不了的,此时看着妻子,这位美丽的大汉公主,心里已是发慌了。
“公主……”
平阳公主神色冷淡,嘲讽似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是又准备下跪求饶?还是莫要如此了,夏侯颇,你也是堂堂男子,既敢做,便要敢当。”
夏侯颇见她这般态度,心知不好收场,略想一想,便说道:“我确行为不检,但这也是公主所迫。”
“我迫你与侍婢私通?荒唐!”
“自成婚以来,公主待我几曾热切,多时冷淡如路人,让我如何甘心?!”夏侯颇的脸上有无奈与恨意,“公主若如此,当时又何必答应嫁我?”
平阳公主万没有想到他竟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他竟责她冷淡于他?但竟无言可驳。
“公主心里有谁?”夏侯颇看着她,说道,“是过世的平阳侯,还是心有别属?当时嫁我乃无奈之举么?公主责我放浪,你又如何待我情薄?”
平阳公主也看着他,他的这番话使她久已沉静的心旌又摇动起来,心有别属,她淡然冷笑,有何别属,即有,也是往事如尘,旧情如烟。
“皇室婚姻本是如此,你当时向我求亲,不过也为着与皇家攀亲,如今求仁得仁,哪里亏待了你?”
夏侯颇脸白如纸,只怔怔地说道:“公主竟以此心度我,我与公主结亲,乃慕公主雅致风貌,此心可问苍天。”
平阳公主见他如此说话,心里更恨,说道:“那些侍婢便是你慕我而来的?”
夏侯颇说道:“我慕公主,公主却待我情冷,让我如何能忍,我又不是曹时!”
平阳公主霍然而起,说道:“你不能忍,又当如何?要本公主与你和离,还是你做出与父亲侍婢私通的丑事,去寻个自行了断?”
夏侯颇颓然坐倒,脸上的神气更为懊丧了,他抬头看着她,似乎这并非她的妻子,她也确实并不似她的妻子,而是那个匆匆一晤的皇家公主,虽美貌如斯,然威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