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刘彻听了皇后卫子夫的禀告,先是沉吟一会,终于压不住地大笑起来,起身走了几圈,说道:“姐姐终于跟你吐了实情,哈哈,朕本来就在想她还能隐瞒多少时候呢,就知道母后与朕施压,她早晚也得说明白。”
卫子夫有些讶异,说道:“陛下早知长公主对卫青有意吗?臣妾还以为……”
刘彻笑着说道:“以为此事只有你一人看出来了?你当朕的眼睛只看到国家大事吗?”
卫子夫笑说道:“臣妾不敢这样揣度陛下,但陛下是几时看出来的?”
刘彻微一思索,说道:“几时?嗯,朕记得,卫青第一次出征前吧,那时你说卫青将成婚,朕就瞧出皇姐的面色不太对了。皇后,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子夫微笑说道:“臣妾也是那时方察觉的。”
她这样答道,但早在她与卫青仍在侯府为奴时她已有猜疑,只是这话没必要吐实,免得引起蜚短流长。她说道:“陛下可觉得他们二人相匹配么?臣妾委实拿不定主意。”
“朕知你心里所想,就是先前的主仆身份嘛!”刘彻微皱皱眉,说道,“朕倒认为不妨,以前的身份关系与如今无关,若执着奴仆身份,如今的大将军又算得什么?公主本无上地位,真要选个身份相当的,不都是同姓诸王血缘之亲了?这件事朕看就这样好了,长平侯卫青尚平阳公主,此刻便可以颁布下去。”
“陛下这便是答应了?”卫子夫心下大喜,屈身行礼道,“臣妾替卫青谢过陛下大恩!”
刘彻笑着说道:“谢得过早,你也不问问大将军的意思?”
卫子夫抿唇一笑,说道“:这哪里还要问,陛下不知道,适才我听宫女言道公主是与卫青同车入宫而来呢,只不过卫青又做了车夫,在宫门口侯着呢!”
刘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卫青也是!赶车赶上瘾了么?”
正说话间,里间的刘据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四五岁的年纪,揉着双眼,刚睡醒的模样,看见刘彻在座,便急忙过来行礼,说道:“参见父皇!”
刘彻笑着将儿子抱起来,说道:“据儿,你是刚睡醒么?”
“是的,父王,”刘据认真地回答道。
刘彻伸手捏一下儿子的粉嫩小脸,又对卫子夫说道:“朕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去病那个小子了,他到哪儿疯去了?”
刘彻素来喜欢霍去病,少年英武,又有冲动与莽撞,竟有自己年少时候的风范。
卫子夫微微一笑说道:“陛下不是三天前才见过他么?这几日呀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臣妾听说陛下亲自允了他休息几日的,怎么……”
“朕是允了他,一时倒忘记了,最近国事太多,”刘彻笑了一会,又感叹一声,轻抚了下儿子的头,说道,“去玩吧!”
“陛下,你既已允了这门婚事,那臣妾这就将你的意思去告诉了公主吧?”卫子夫笑说道,她对这门婚事自然千满意万满意,卫青能娶到平阳长公主,是对卫家势力的补助,凭着公主在陛下心里的地位,要稳固地位以及儿子以后的位置也稳当得多。
刘彻说道:“不必通知了,朕一道诏书下去不是天下人都召告到了吗?”
“是,”卫子夫欠身行礼,顺从地答道。
刘彻看着她,起身说道:“朕还有事就不留了,皇后,朕此刻便去下诏书赐婚。”
卫子夫望着皇帝高大的背影离去,心里有些失望,她知道皇帝此时会去哪里,李夫人前阵子已传出身孕,皇帝必然是要去她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