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当朝皇帝刘彻长姐平阳长公主正式与战功彪炳的长平侯大将军卫青成婚,二人身份贵重,更系皇室婚姻,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一一做足。
婚宴当日,大将军府邸亭台处处,遍地红毡,丝竹清音,不绝于耳,几百桌酒席一字排开,座上朝廷上下的高官名将,王公贵族,就连皇帝与皇后也亲临作陪,以示相贺,席上觥筹交错,喜笑颜开,这样喜庆的场面长安城内已久未见了。
平阳公主与大将军卫青皆是朱红喜服,精致华丽贵气,女方容色迫人,眉似黛,眼如水,身姿纤柔,曲裾风雅,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长平侯卫青博冠长服,气度非凡。二人看来十分相衬。
“陛下,长公主与卫青倒是相衬,看不出几岁差距,你觉得呢?”卫子夫笑得优雅,轻声地对身边的刘彻说道。
刘彻微微笑着,目光在一对新人身上流连,又看着因自己在而拘束端庄的文武大臣,说道:“皇姐自小受宠,素来又养尊处优,仲卿可是长年征战,风餐露宿的,哪里可以相比?”
“陛下说得是,”卫子夫轻声应和。
刘彻又说道:“朕看咱们还是早走的好,你看这些人心有顾忌,是不敢肆意开怀的,”他忽然地看到一个着紫色锦袍的少年向这边走来,不由地笑起来,伸手叫道:“去病!你过来!”
那少年正是霍去病,此时已成年,眉目俊朗,英气勃勃,面貌与卫青年少时有几分相似,这神韵气质却是迥然,他笑着跑过来了,说道:“陛下,酒喝得可好?臣再给陛下满上,”将手上拎的一大坛酒向刘彻的酒杯里满倒下去,几乎便要溢了出来。卫
子夫急忙说道:“去病,别胡闹!”
刘彻笑着说道:“没事,朕就是喜欢他这股子冲劲,这可是大将军没有的呢!”
一身喜服的卫青已过来行礼,刘彻笑着拦住了,说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况你娶的又是皇姐,我们行家礼便行了。既然朕娶了你的姐姐,你反过来又娶了朕的姐姐,便也只能扯平了,你觉得如何?”
卫青急忙低头说道:“臣不敢。”
刘彻又笑着问道:“怎么只你一个,姐姐呢?”
卫青说道:“公主在那边招待几位王侯夫人,过后便会过来。”
“恭喜舅舅!霍去病举着酒坛要给卫青倒酒。
卫青一笑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将酒杯递上,刘彻大笑说道:“去病,其他人灌酒倒也罢了,怎么你也不放过你舅舅?真灌醉了他,这新婚之夜不是要虚度了么?”
座上几人都哄笑起来,霍去病也收住酒坛,笑说道:“陛下不说臣差点忘了,舅舅,那今日这酒我就代你喝了!”一仰头将那坛酒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
卫青微笑着又微皱眉,刘彻则笑得开怀,卫子夫掩着口轻笑,另一手去拉外甥的袖子,说道:“去病,小心你舅舅没醉,你倒先醉了!”
几个人一阵嬉笑玩闹,刘彻与卫子夫便先行回宫了,席上又活跃起来,欢声笑语,嬉戏玩闹不绝于耳,卫青少不得一席一席地敬酒,诸侯王公,朝中重臣,昔日旧将,一一都要照应到。
但比之几年前的那一次婚宴,他的心情好得太多了,他这样想着,转头看去,公主正身衣锦绣新服,面如三月春花,款款地向他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