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躁狂症发作啊!”王朝躲在角落里,这么对他嚷道。
“我是不是躁狂症你阿辰哥哥最清楚。”
“阿辰哥哥也是你叫的吗!”
“我叫又怎么了?”
“你不要脸!”
“我不仅可以叫阿辰哥哥还可以叫阿辰还可以叫辰,你可以吗?”
“辰辰辰辰辰!”
“王先森,请问你几岁了,这么幼稚,有种去你阿辰哥哥面前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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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过,退休以后要干什么吗?”
“对于我这样的命不是很好的人来说,先努力活到退休比较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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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从连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是在怪命运这个玩意啊!”
“因为人生太苦啊,不怪命就要怪自己,怪自己心理容易出问题,所以还是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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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不安……”刑从连忽然就没有说下去。
“嗯?”
“这么说,我的不安,是从知道你在商场里开始的。”
他语音温和,林辰的心跳很不合时宜地漏了一拍。
实在太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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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啊,真是太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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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泽……”刑从连拖长了调子,说,“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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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从连叼着烟,话语有些含糊不清,但林辰很清楚听见他在问他:“疼吗?”
大概,在这世界上所有令人无法抗拒的情话话里,一定有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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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定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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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比起妓丨女或者流莺,那个姑娘的第一个身份是姑娘。
无论这个社会怎样变迁,既然她是姑娘,那该受人疼爱,而不是被人一遍又一遍地无情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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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总是脆弱且无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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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就是一种脆弱的试探,这种试探在陷入恋爱中的人之间很常见,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们用这些问题来试探对方的心意,希冀得到什么突如其来的能让自己幸福到冒泡的回答,从前,他当然不会这么幼稚,现在,却像那些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生一样,妄图用试探获得希望,并且极度渴从刑从连那里得到一些爱情的回应。
哪怕从刑从连眼中看到一丝动摇或者爱意,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慰藉,那些小女生才有的对爱情的渴望可以让他瞬间忘却痛苦,因为爱是最好的避难所。
但是啊,刑从连,如果是刑从连的话,当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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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依旧沉稳宁静,如同山间很深的水潭,他说:“因为,这次,你不需要看那些。”
“什么?”
“我来看就可以。”
刹那间,林辰明白了刑从连的意思,他说得是在上次许豪真自杀的时候,他来不及赶到他身边,代替他目睹惨剧,那么现在,这些东西应该由他来看。
这虽然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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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灯光明亮,四下寂静,他抱着一个同性,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本该是战友间鼓励性质的拥抱变得非常复杂,里面夹杂着心酸、痛苦、绝望、自责种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甚至,还有那时他并没有察觉到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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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拍了拍刑从连的背,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说:“刑从连。”
我好像,真是很爱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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