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痘症从河北蔓延到了京师。
宫里孩子多,自然要多注意些,各宫养着孩子的地方,都人心惶惶的注意着这场疫病。
而就在无人问津的古董房的角落,有一个宫女染上了痘疫。
最先中招的就是尚在襁褓,但天生不足的七阿哥。
晚上,锦绣都要睡了,可外头却喧闹起来,细问之下才知道。
“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七阿哥的乳母出了痘,紧跟着七阿哥也出痘了。”
锦绣心头一跳,痘症本就凶险,更何况是一个尚在襁褓天生不足的孩子。
从锦绣赶到长春宫时,就看见长春宫里的人来来往往,而富察皇后待在院子里,望着房间,泪水连连。
永琮染上痘疫,弘历自然心疼不过,但是宫里来来往往却这么多人,所以必然要给他找个地方好好的隔起来,才不至于让这场病越闹越大。
“阿哥所旁边的撷芳殿无人居住。把永琮挪过去,太医也跟着在里面伺候。”
富察皇后不想和孩子分离,也跟着日日守在撷芳殿。
尽管经过太医拼命的救治,可永琮依旧没有挺过来。他死在了这一年的腊月里,连新年的第一个太阳都没有看到。
富察皇后得知永琮的死讯。便在撷芳殿外,晕厥过去。太医诊断过后,说皇后是忧思成疾,再难起身。
宫里刚死了孩子,这个年自然也过得冷冷清清的。
好容易年节过完,富察皇后像是缓过来了,又像是没缓过来似的。
把早就已经出宫开府的永琏留在皇宫里居住。
永琏看着自己的皇额娘沉迷于悲伤,自然也是有不忍的。
“皇额娘,您就算悲伤于永琮的逝去,也要顾好您自己的身子,如果您再去了,我和璟瑟就真的成了没有皇额娘的孩子了,会被人欺负的。”
富察皇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劲的拉着永琏的手,“对,永琏,还有你,永琏你一定要不让出事,额娘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了。”
永琏牵过了景瑟的手,“额娘,你还有我们,有我和妹妹。”
锦瑟也哭道,“对呀,额娘你还有我们。”
哭了一会儿,璟瑟忽然侧过脸去,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您病了这些日子,皇阿玛也不说来看看。还整天忙着东巡的事儿呢。”
永琏制止她:“璟瑟!”
可是也来不及了,话都已经说完了。
富察皇后有些茫然:“什么东巡?”
永琏本想敷衍过去,可是景瑟却快言快语的,把什么都给说了。
“皇阿玛要奉太后,带着以娴贵妃和纯贵妃为首的六宫嫔妃去齐鲁之地,登泰山,拜孔庙。”
富察皇后听了转头看向素练,“她说的都是真的吗?皇上没有说要带本宫去?”
素练注意着皇后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其实皇上也是一直希望皇后娘娘能去东巡的,只是顾及着皇后娘娘的身体,您病体未愈,经不起车马劳顿。”
富察皇后的眼里,涌出两行清泪,“本宫只是病了,她们就当本宫死了吗?”
永琏扶住她,“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别多想,安安心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富察皇后此事全然不顾了,因为她想起了亲蚕礼的事情。亲蚕礼的时候她拜托了太后,帮着震场。
但是后来金玉妍来请安的时候,却只说起娴贵妃,有多么的风光。
看来有些场合,她作为皇后不得不出现。
所以东巡,她是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