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带了些红润。
富察皇后看着女儿重新开心起来，一时之间情绪也有些起伏了。没克制住便咳了几声。
永琏看见了，就先把锦瑟给支走，然后才给富察皇后递了参片，“皇额娘为了东巡都要含参片才能吊着气了。这次能出宫也是用过虎狼之药了吧。”
富察皇后的笑容有些虚浮，“胡说，只是含了参片，不要紧的。”
永琏却握紧了她的手，“皇额娘难道连儿子都要瞒着吗？儿子养病养了这么多年，久病成良医，这些还是懂的。”
富察皇后在抬手摸了摸永琏的脸，爱怜地说，“永琏，你放心，对皇额娘来说，你和锦瑟都是额娘的心头肉。锦瑟的婚事定了，可你还没有成亲呢，额娘看不到你成亲，不会闭眼的。”
永琏可以感受到额娘的手，都有明显的粗粝之感了。额娘一辈子，都是养尊处优的，手能变成这样，想必是身体内里都已经被掏空了。
富察皇后病成这样，弘历到底不忍心。在东巡之事都做的差不多了之后，就立即决定从运河连夜往回赶。
于是大部队也都收拾行装坐上了船。
皇室所用的船，自然是极好的。一艘艘连在一起，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觉得只是江里的船。而人坐在其中虽然有摇摇晃晃，但是又不会有晕眩之感。
就连船舱里的布置也极好，屏风座椅甚至连床榻，一应俱全，和寻常房间里布置都是差不多的。
今日的膳食是特意沿着运河从青岛运过来的海鲜。
锦绣吃了几口，觉得没意思，就叫人撤下去了。
“今日您又吃那么少，亏得海鲜是王爷特意弄过来的。”红裳小小地抱怨了几句。
锦绣呵呵笑，“你要是真心疼啊，就拿出去跟绿萝一起分了。也不算糟蹋了东西。哀家只是胃口不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红裳看着这一大桌子都没有怎么动的菜，“倒这一大桌子的好菜都便宜奴婢了。等会再给您上一盏燕窝来，可好？”
锦绣点点头，然后在塌上躺着休息。
游山玩水果然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东巡之前，锦绣还特别期待呢，至少能够出一次紫禁城了。但是现在她又特别后悔，整个人都累得不想动弹。
————
富察皇后从皇帝的船舱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好久都没有看见过的月亮。
那样清冷的月光，映着江面上的雕梁画栋，十分让人心驰神往。富察皇后一时看入了迷。
“这样好的月光倒是许久没有见了。先不忙着回去。”
素练就说:“那奴婢回去告诉齐太医，让他等会儿再来给皇后娘娘请脉。”
只留下莲心一个人伺候。
欣赏了一会儿月光，就迎面碰到了如懿。
“这么晚了，娴贵妃去哪儿啊？”
如懿笑意盈盈，“皇上招了乐班，请臣妾过去赏玩。”
富察皇后一愣，虽说提前回銮是因为自己的病体已经拖不起了。但是即使自己在病中，自己的丈夫也依然可以和别人谈笑风生、赏玩取乐。
不该妒恨的，因为妒恨没有用，她还有一双儿女需要顾忌。
富察皇后冲如懿摆了摆手，“既然是皇上叫你，你就赶快过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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