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去了富察皇后灵前,但永琏却没有去。
他在自己的船舱里抄着佛经。
“去回禀皇阿玛,就说丧仪简单,来往人又都是后宫嫔妃,儿子不便前去,等回了京再正式给皇额娘守灵。”
抄完一张又一张,永琏吹了吹纸上的墨。
“灯有些暗了,再去换一盏来。”
一旁的小厮沉默的换了灯,看着自家爷并没有停止的样子,就在一旁继续磨墨。
足足抄了佛经百遍,“送过去叫锦瑟在皇额娘的灵前给烧了。”
小厮捧着佛经到了大行皇后的灵前。
“公主,这是我们爷抄的佛经,让您烧给皇后娘娘。”
璟瑟这时候已经哭麻木了。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接过了佛经一张一张烧着。
一旁的嘉妃看了看,“二阿哥伤心过度不能起身吗?怎么还不来守灵呢?哦,不是,我错了,二阿哥还有力气抄佛经呢,也是对大秦皇后的一片孝心了。”
那小厮低头回道,“我们也自然是无比悲伤,只是现下丧仪简单,来往人又都是女眷,我们爷过来不太方便,故而,回禀了皇上请求回京再正式守灵,皇上也已经同意了。”
璟瑟烧完了一张佛经,心中悲痛,看啊皇额娘,你才刚刚去了。我们就没有人庇护,什么人都能欺负了。
璟瑟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嘉妃一眼,“二哥是皇额娘的儿子,京城里所有的阿哥都是皇额娘的儿子,那也不见他们来守灵啊!哦,我说的也不对,嘉妃娘娘肚子里不还有一个在为皇额娘守灵,想必皇额娘感念这位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的孝心,一定会好好保佑嘉妃娘娘的。”
金玉妍被锦瑟的话吓住了,也没再说其他的,只是悄悄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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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这不日就到京了,永琏站在甲板上,看着大行皇后棺椁的方向。
这几日真是累了,皇额娘才去了,可他就为了日后的日子,算计这算计那的。
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碗,这是一个新的安神药方,前几日舅舅托人送来的。
“赵全,你去替我穿个话。”
傅恒刚刚当差回来就接到了,永琏突然送过来的纸条。
永琏说,大行皇后已去,无论皇上未来选谁当继后,他都希望富察家能是皇上唯一的妻族。
傅恒拿着纸条陷入了深思。他说的是皇帝的妻族,而不是皇子的外家。就是说希望回京以后,富察家不要把重点放在他身上,而要去做皇上的纯臣。
傅恒就想起了刚刚去见皇上的时候皇上也说过,回京之后永琏要守孝三年,亲事和差事都暂时不谈。
想明白以后,傅恒就悄悄的把小纸条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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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刚处置完奏折,“听说永琏又病了?太医去看过了吗?”
吴书来替皇上倒了了一杯茶,“去看过了,太医说,只是累着了。”
“怎么会累着?他不是待在自己的船舱吗?”
吴书来回答,“二阿哥只能待在自己的船舱,所以日夜不停抄写佛经,抄好的佛经也在大行皇后灵前烧了,以表自己的哀思。”
“你去告诉他,让他好好休息,回京之后有的他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