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偌大的乾清宫就只能听见锦绣一个人的声音。
……
“你可知道，你今天说了那么多句句都是大逆不道？”
锦绣很是坦然，“奴婢既然敢说，自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康熙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你这般直谏，朕倒不好要你的命了，但你御前失言，不能不罚，自己去找李德全！”
锦绣这才起身慢慢的往外走，她说的这番话都是跪着说的，如今腿都跪麻了。
“李公公……”
李德全打量了一眼她的膝盖，叹了口气。“从前还以为你最稳重，怎么连你都开始管起主子的事儿来了。跟咱家走吧，少不了一顿板子的。”
李德全带着锦绣来到了慎刑司，慎刑司的精奇嬷嬷，还吓了一跳。这两位都是御前的得用的人，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德全动了一下拂尘，一本正经地说道，“奉茶宫女锦绣，御前失言，万岁爷赏了八十大板。”
精奇嬷嬷们面面相觑，这八十大板打下去，这瘦弱的身板受得了吗？
锦绣绝望地闭上眼睛，且不说她熬不熬得过去，就八十大板就这样熬过去了，没有太医怕是也九死一生了。
就在锦绣这边挨罚的时候康熙也在乾清宫，一个人思考。
那宫女的话似乎还在空气中飘荡，经久未散。
“奴婢以为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进退失度，是因为在太子殿下面前，皇上先是父再才是君。对比其他阿哥，皇上对太子殿下的情感最为特殊，不是吗？”
“皇上应该明白，若太子殿下最终走不到那个位置，换任何一个人上去，太子的结局都会潦倒，但倘若他真的只有一个潦倒的结局，皇上您真的忍心吗？那是您亲手教养的儿子呀！”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朝堂平衡之道，不尽在皇上掌握之中吗？大阿哥与太子的争斗，索相明相的争斗，不都是皇上您放任的结果吗？倘若太子殿下败了，那大阿哥也不可能独大，他的结局早就可以预料到了。皇上真的忍心长子和嫡子终归只能落得圈禁一生吗？”
“看奴婢看，皇上若是想全了和太子殿下的父子之情，不如给他一个亲王的爵位，让他远离斗争，却又保一生平安。”
……
等锦绣挨完了板子，被人抬回住处的时候。
就发现若曦，玉檀，还有李德全的徒弟王喜全都在。
“你们……怎么都在？”
若曦看见锦绣鲜血淋漓的样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姐姐从乾清宫出来外头就传遍了。”
身上的疼痛已经让锦绣无法思考了，“都知道了吗？皇上竟没有瞒着？”
王喜点点头，“皇上并未瞒着，现下估计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那也就是说包括各位阿哥也都知道了。
若曦把另外两个赶回去当差，又把锦绣扶到床上，“姐姐，关于废太子，你真的不该多言的。”
锦绣还是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没事的，至少我赌对了。皇上并没有要了我的命不是吗？”
就让若曦，都无法说出下面的话了。没有太医的话，那么多板子跟要了命，又有什么差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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