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秘密，我听见了。”他低头看着她，蓝灰色的眼眸里映着画布上的光影，“在画室说的梦话。”
原来上周她赶作业在画室睡着时，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王默想起自己当时嘟囔的“想和他去有向日葵的湖边”，突然觉得脸颊烧得能煎鸡蛋。
傍晚的霞光透过画室的天窗洒下来，给画布镀上了层暖金。王默终于想好要画什么了——她想画此刻的画室，画沙发上翻画稿的他，画桌上闪着光的虾壳，画空气中浮动的颜料粒子，画所有藏在光影里的、说不出口的喜欢。
水王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起身走到画架后，轻轻握住她拿画笔的手。冰凉的指尖带着她在画布上移动，颜料在两人的共同控制下渐渐成形：夕阳的橙、虾壳的紫、他眼眸的蓝，还有她裙摆的粉，在画布上交融，像一场温柔的潮汐。
“人类的颜料，比仙境的露水复杂。”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淡淡的海水味，“但和你一起调，好像不难。”
王默转头时，鼻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到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颜料碎屑，像落了片彩色的星尘。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透过相握的手传来，和她的一样快。
“那个……”她刚想开口，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油画老师抱着画具走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转身：“抱歉抱歉，你们继续，我晚点再来。”
门关上的瞬间，两人同时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王默的脸比画布上的夕阳还红，低头假装调颜料，却被水王子从身后轻轻抱住。
“老师好像误会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下巴抵在她发顶，“不过，我不介意。”
王默忍不住笑出声，抬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笨蛋。”
夕阳完全沉下去时，画终于完成了。王默在画布角落签上名字，旁边多了个小小的水纹印记，是水王子用指尖蘸着颜料按上去的。他说这样，就能证明这幅画“有他的一半”。
收拾画具时，王默发现水王子的袖口沾了点橙红颜料，像不小心蹭到的晚霞。她拿出湿巾想帮他擦掉，却被他握住手腕。
“留着吧。”他看着那点颜料，眼里带着藏不住的温柔，“像你给我盖的章。”
走出画室时，夜风格外凉。水王子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的海水味。王默想起他盒子里剩下的虾壳，突然说：“下次教我磨颜料吧，我想用它画龙湖的星空。”
“好。”他牵起她的手，指尖相扣，“等你放寒假，带你去看真正的龙湖星空，比画里的好看一百倍。”
路灯在地上投下两道依偎的影子，王默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觉得，最好的颜料从来不是彩虾壳，而是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藏在画室光影里的心动，那些混着海水味的呼吸，那些不小心蹭到的颜料印，都是岁月调给他们的，最温柔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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