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后排的星空与未拆封的糖
王默站在影院门口的海报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深海奇旅》的标题。海报上的蓝鲸正从深蓝色的海水中跃出，溅起的浪花里藏着细碎的光点，像极了水王子眼眸里的光。
“在看什么？”
冰凉的指尖突然搭上她的肩，王默转身时撞进一片清冽的海水味里。水王子穿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银蓝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边缘被他攥出浅浅的折痕。
“你来了。”她接过其中一张票，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突然想起昨天在电话里说“想看这部讲海洋的电影”，他当时只“嗯”了一声，原来早就订好了票。
影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水王子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把她往人少的角落带。他的手指很长，指尖微凉，却牢牢扣着她的掌心，像怕在人群里走散。王默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发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腹上还有点淡淡的茧——是上次帮她搬画架时磨出来的。
“要 popcorn吗？”他指着柜台前的招牌，眼里带着点不确定的好奇。上次在食堂见过别人吃，他当时还问“人类为什么喜欢吃炸开花的玉米”。
“要焦糖味的。”王默笑着拽他往柜台走，“比龙湖的爆珠果甜。”
排队时，前面的小孩突然哭了起来，手里的气球脱手飞向空中。水王子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抓，气球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稳稳落在他掌心。他弯腰把气球递给小孩时，王默发现他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透明的袋子，装着几颗彩色的糖，是她上次说“看电影要吃水果糖”的那种。
检票员笑着打趣：“小情侣来看深海啊？这部电影的特效特别好。”
王默的脸颊瞬间发烫，被水王子牵着走进放映厅时，还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在慢慢升高。他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刚好能看到整个影厅的观众，头顶的应急灯像串小小的星星，映在水王子银蓝色的发梢上。
电影开场前的广告还在播放，水王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味的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橘色的糖块在灯光下泛着光，像颗小小的落日。
“含着，不会吵到别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严肃，耳尖却悄悄泛起浅蓝。
王默张嘴咬住糖块，甜丝丝的橘味在舌尖散开时，突然想起上次在画室，他也是这样，把剥好的糖偷偷塞进她嘴里，当时颜料沾了他满手，却还是坚持要亲手喂她。
当银幕上的蓝鲸冲破海面时，整个影厅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王默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水王子的视线根本没在银幕上——他正盯着她被糖块撑起的脸颊，像在研究某种有趣的生物，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画着圈，像是在模仿她咀嚼的动作。
“这里的洋流方向错了。”他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混着爆米花的甜香，“真实的深海暖流，应该是逆时针的。
王默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睫毛上沾着点爆米花的碎屑，像落了片小小的雪花。她伸手想帮他拂掉，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椅背上。影厅的光线很暗，只有银幕的蓝光在他眼里明明灭灭，像藏着片流动的海。
“别闹。”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很轻，“看电影。”
可他根本没看电影。王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颈窝，带着点橘子糖的甜，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银幕上的深海生物在发光，他眼里的光却比任何特效都要亮，像把整个龙湖的星光都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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