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长室】
“四个钻心咒？！！”邓布利多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神情紧绷。
“是的，先生。”斯内普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德拉科现在在圣芒戈接受治疗。”
邓布利多雪白的眉毛锁紧，声音低缓：“我以为标记未成年人已经是里德尔最疯狂的事情。现在看起来，这些远不到底线。西弗勒斯，你最多在同一时间挨过几次钻心咒？”
“...两个。”斯内普闭了闭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叹息着说。
邓布利多伸手轻轻抚摸着福克斯后背光洁的羽毛，突然问斯内普：“你后悔过吗？”
“从不。”黑发教授声音平淡回答。
这次邓布利多沉默的时间更长，半响后，他低声开口：“启动计划吧，战争哪有不残酷的。不彻底除掉里德尔，未来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会受到这种折磨。我们，得要想办法渗透魔法部了。”
“先生？”斯内普的声音少有的讶然。
他知道他面前这位当世最伟大的白魔法师，为了克制自己的野心，一直比任何人都要受守规则，现在他决定为了胜利，将那套光明磊落的做法抛弃了吗？
邓布利多笑了：“西弗勒斯，每个人心里都住着天使与魔鬼。但是魔鬼也不全是坏的，对吧？”
“是。”斯内普低头，闭上眼睛，“不存在，绝对的黑白。我会跟随你，直到最后的结局。”
“好吧，我去看看德拉科。”凤凰福克斯飞到邓布利多的肩膀上，他向斯内普伸手，“把你准备好的魔药给我。”
斯内普猛地抬头盯着邓布利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为德拉科配置好魔药了？？这是他准备给卢修斯的！！
但是在老巫师明亮的眼睛注视下，斯内普只能很不情愿地从口袋将魔药瓶掏出来放在邓布利多手里。
“再见，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愉悦的声音消失在校长室。斯内普对着空空荡荡的校长室忍不住发出无声低咒，最后悻悻离去。
【圣芒戈医院】
夜深人静。
一个高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德拉科病床旁边，正是邓布利多。
纳西莎已经在隔壁病房睡着，邓布利多挥舞魔杖，将这个房间的防护魔咒加固了。他低头看向德拉科，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得到妥善治疗，除了看起来比往常更加苍白之外，没有什么痕迹。
“德拉科，我为你遭受到的事情感到难过，你的韧性和坚强出乎我的意料，那种折磨连成年巫师也未必能承受下来，可是你撑下来了。”邓布利多缓缓开口。
床上本应睡熟的少年慢慢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邓布利多耸耸肩：“我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德拉科噎住，有些羞恼地别开头。
邓布利多将魔药取出来放在德拉科枕头边：“这是西弗勒斯为你配的魔药。你既然醒了就喝吧。圣芒戈虽然也有，可是比起你的院长，他们的水平还是要差点。”
德拉科吃力的伸手将瓶子握在手里，颤抖着手指困难地打开瓶塞，将魔药灌进嘴里。
“那是吐真剂。”冷不防邓布利多开口。
德拉科僵了一下，忍不住开口：“先生，舒缓剂的味道我很熟悉，并不是谁给我药我都会直接送进嘴里的！”
邓布利多点头：“这样很好德拉科。你的身份的确需要时时保持警觉。”
德拉科灌下药水之后，全身那种抽搐性疼痛好了许多，他的四肢也不抖得那么厉害了。
“赫敏呢？”德拉科喘匀呼吸有些迟疑问道。
邓布利多扬眉，伸手摸了摸胡子上的蝴蝶结：“唔，据我所知马尔福的家训是等价交换。想知道赫敏的消息，你要用你知道的消息来交换。如果你同意的话，不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德拉科再次噎住，瞪着邓布利多。该死的，明知道他现在担心赫敏却这样吊他胃口！他可是当世最光明磊落的白巫师啊！骗子！老奸巨猾！虚伪！....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桌上的杯子里立刻飘出红茶香气，他休闲地勾住杯子惬意地抿了一口说道：“小马尔福先生，腹诽我并不能让你得到好处。”
德拉科：“.....（磨牙）快问！”
邓布利多微笑，看起来无比慈祥：“嗯....就从你带着伟大的计划潜回霍格沃茨开始说吧。”
德拉科：....我是病人！！我要向魔法部申请人权保护！！！
但是，他太想知道赫敏的情况了....
德拉科闭了闭眼睛，慢慢将他的任务和后面发生的主要事情说给邓布利多听。反正他本来也打算修理好消失柜后去跟邓布利多谈条件，虽然现在离彻底修好还差点，但的确已经快要完成了。他报给伏地魔的完成时间是假的，实际大概到一月初就能修好。
“赫敏用了什么方法救你？”邓布利多发现德拉科完全避开了这个问题。
德拉科心里一突，眼眶发烫，他别开头哑声问：“先生，你该告诉我赫敏现在的情况了。”
“她还活着。”邓布利多言简意赅，“而且没有生命危险。”
这应该是德拉科想知道的内容。
德拉科焦灼的心被这一句话安抚住，他轻轻、长长吐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十分疲惫，困倦。
“好好休息德拉科。”老巫师站起身来收好红茶，按了按德拉科的脑袋，“等你彻底恢复，我们再来谈一谈之后的计划。你会得偿所愿的，我保证。”
纯正浩然的魔力从邓布利多的手掌传至德拉科全身，他身心放松，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痛！
他的身体和灵魂像是要被撕裂了，从瞳孔看见的所有景象都染上血色，德拉科知道应该是自己眼睛的微血管在剧烈折磨下破裂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么狼狈，他被疼痛折磨得感觉不到害怕与恐惧，他也不知道自己求饶了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逃避疼痛，唯一牢牢守在心底的，只有赫敏。他害怕死亡，尤其是这样痛苦的死去，但他更害怕他和盘托出所有的秘密，恐让这些折磨全部加诸到赫敏身上。
骄傲，尊严，生命都快要离他而去……也好，死亡很安宁，不痛也不会泄露秘密。
德拉科……德拉科……
不痛了，好温暖……
德拉科……德拉科……
赫……是谁（不可以去想）……绝对不行！
德拉科……
意识变得好轻，像是回到生命最初最安全的地方……
“你愿意为你所爱的，付出什么？”
“所有的，一切。”
（救救德拉科！需要我用什么交换，都可以！）
赫敏！！！！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喘息。过了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手背压在眼睛上，滚烫的液体自眼眶滑落……在他生死一线的时候，是赫敏通过记忆之书救了他，而他却不知道赫敏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
邓布利多说她还活着，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
他好想她，想立刻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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