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桓城刚进入春天。
春节刚过去，大学生都还沉浸在团圆的氛围里，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走进学校。
大一新生都要早点些开学，亓烟喜和沈玟作为新大二学姐，在校外的一个奶茶店靠窗位置坐下，双双往外观望这些刚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学弟学妹。
沈玟“看见这些人，我瞬间就想到自己大一刚开学的样子了，还以为大学有多好玩，结果比高中还不如。”
亓烟喜搅动手中刚拿到的奶茶，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
亓烟喜“其实挺好玩的，不用每天起早贪黑上学，自己想买什么买什么。”
沈玟“说得倒是轻松，但是钱还得自己挣啊，我爸妈一个月只给我一千，我怎么过啊，我吃树皮吗？”
沈玟说着说着站起来，似乎这件事在她看来极其严峻。
亓烟喜“噗。”
亓烟喜忍不住笑出来，她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沈玟。
亓烟喜“往好处想嘛。钱都是小问题。”
说到钱，她又想起她的爸妈了。
她的父母在经济方面从不亏待过她，每个月生活费一万，准时打到她银行卡上。
但是从高三开始，除了经济外，他们便没有更多联系了。
当时高三的亓烟喜还没有赚钱能力，只好用父母转给她的钱一点点省着省着花，以至于同学都以为她家境贫寒，看向她的目光大多是鄙夷或怜悯。
高中时候衣服每周都是校服，三套换着换着穿，她毕竟爱安静，三套衣服怎么看也像没换过。
但路过她的身旁，总是会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亓烟喜人长的也不难看，是学校为数不多的素颜美女，月考次次年级前十，是老师们心目中的三好学生，是男同学们想要保护的女孩子，是女同学们下课时候或羡慕，或嫉妒的对象。
沈玟“你怎么了？小喜？”
沈玟还在痛斥着自己过去一年悲催的大学生活，但说着说着便也发现了对面的人心情腌了下去。
亓烟喜“我没事儿啊，有事的是你吧。”
亓烟喜拿起已经空了的奶茶杯站起来。
亓烟喜“走吧，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沈玟“哦好。”
沈玟总觉得从她开始讨论今年大一新生的时候亓烟喜就心不在焉了，但她又说不上哪里怪。
但也不难说，更不用猜疑。
她对谁似乎都一样，都一样的温柔耐心，都一样的冷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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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学校后，沈玟又以肚子不舒服的理由跑去卫生间，只剩亓烟喜一个人在操场上溜达。
来的早的学弟已经开始拉帮结派往篮球场走，学妹三两成群朝着宿舍楼去，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走在操场上。
透蓝的天，挂着洁白的云，亓烟喜背着手，不知不觉快走到篮球场。
正是少年意气风发时，几个男孩在远处，脸颊微红，嘴角泛着涟漪。
亓烟喜不自觉走进，远处那束光越发强烈，她突然发现那群少年里，有一个熟悉的脸庞。
她心里一惊，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浮上一层复杂之色，眉毛微蹙。
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篮球场亦然变成他一人的舞台。
那便是亓烟喜的初恋，左航。
·
高一开学，他们两人被班主任分配成了同桌。
那时亓烟喜借住在姑姑家，她的父母虽然忙，但也会每个月抽时间回家陪她。
都还是十五六岁的人，亓烟喜也不怯场，她还和普通的女生一样，总是勾着一抹笑，对朋友可以嘻嘻哈哈打闹，对异性也会脸红。
最开始左航出奇般的对亓烟喜好是她还会有些害羞，可后来又发现他就是这样，对谁都是热情，只不过他们的感情更为好些。
他在打篮球时亓烟喜也会和别人一样跑去送水，递帕子，让人得意的是左航只会接她的，为此别的女生不止一次在背后酸过她，不过她哪会在意，高二之前她永远是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左航和别的女孩子搭话她会吃醋，信息一小时内没回她会生气，打篮球受伤她会担心。
等到亓烟喜反应过来时，暗恋就像一匹野马奔腾不息，追也追不上了。
·
中午的大课间，刚打完篮球的左航回到教室。
左航“操，亓烟喜，你才我刚刚碰见谁了？”
他把棒球服潇洒地甩在桌子上，拿起一旁的水就往嘴里灌，也没管亓烟喜听见自己的话没有，又开口继续说。
左航“元齐那王八羔子又来找茬了，还自信满满说要单挑我？！我呸，小爷一只手就能干翻他，你可没看见当时他输了之后脸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臭！”
亓烟喜“难怪一身汗味儿，幸好我今天没去观摩你俩，不然我身上也得臭。”
左航“？我很臭吗？”
左航抬起自己的胳膊，左闻闻，右闻闻，什么都没闻出来，倒是更热了，便不由分说地凑近亓烟喜。
左航“我哪里臭了？你说说？”
亓烟喜“滚远点！”
亓烟喜放下笔抽开左航，抬头一看，她的矿泉水瓶已经快被左航捏的变形了。
亓烟喜“你喝我的水了？还喝完了！”
左航“渴了嘛，再说，像以前我没喝过你的一样，小家子气。”
亓烟喜“你没水吗？”
左航“没有啊。”
亓烟喜一脸无语，但内心竟然有些小雀跃，左航只喝过她的水，想到这，白花两块钱买的水这件事也变得不轻不重。
左航吞了吞口水，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亓烟喜撞了撞他，斜眼说道。
亓烟喜“你要说什么就说啊，大男人啰嗦什么。”
左航“小喜，我似乎遇见我的初恋了。”
左航说完她就瞬间后悔了。
初恋？
亓烟喜深吸一口气，心情仿佛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刚刚的小雀跃也烟消云散。
她也有些侥幸心理，或许他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呢？但是一年多的相处也让她摸透了左航怎么为人处事，他看着荤话张口就来，实际上挺纯一男的，在这种环境下，表白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她也没有问左航喜欢的人是谁，用自己看着最正常的语气说道。
亓烟喜“不是说好一起脱单吗？”
左航“我那只是初恋，还没在一起，我可以等你啊。”
亓烟喜“万一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左航“这个......”
左航挠挠脑袋，这种事他还真没有想过。
毕竟他家境好，性格好，长的也好，身材更不用说，有他在的地方那些女孩子都是追求的他。
至少大部分都是。
亓烟喜“一个女孩子能等你多久啊，你们男孩子......”
左航“我再把她追求过来不就好了？”
亓烟喜摇摇头，没有回答他。
左航哪都好，就是有直男癌。
亓烟喜也纳闷，左航怎么会喜欢上其他人呢？怎么会呢？他身边除了自己就没出现过其他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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