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笔：一段过往

过了许久，张起灵的手指动了动，阿无第一时间侧头看向了他。

张起灵我大概，想起了一些事情，但不完整。

这是张起灵看完资料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阿无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张起灵习惯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去表达，就算是编织一个囚笼从始至终也只是困住了他自己。

如今既然能开口说话，就表示他至少不会封闭自己。

张起灵阿无，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阿无不确定张起灵根据那些破碎的信息到底想起了多少东西，当然愿意听听。

阿无乐意之至。

故事从什么时候讲起好呢？

从张起灵第一次见到张启山说起好了。再往前的故事，他记不清。

抗战胜利之后，张启山进入政界，风生水起，一路向上。接触到更多信息的他开始执著于破解张家人长生的秘密，于是在全国广寻张家人。

此时的张家已经基本分崩离析，机缘巧合之下，张启山于1960年寻找到张起灵。

张起灵这时失魂症已经发作，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太多，只记得自己要守护终极的秘密，每隔十年就会进入青铜门。其余时间就辗转全国各地寻找丢失的记忆。

可以他一人之力，守护青铜门的任务实在难以为继。所以和张启山达成协议，他帮张启山进入张家古楼破解长生的秘密，以张启山为首的九门每隔十年派一名族人进入青铜门看守终极。

由此，九门于1963年开启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盗墓活动。

但是这次盗墓活动最终惨遭失败，九门损失惨重，那一代的精英几乎损失殆尽。张起灵也受了重伤再次失去记忆。

“张起灵”的权威也由此受到质疑，张家势力一分为二，张起灵一派面临被清洗。

盗墓活动失败的所有责任都被推到张起灵的身上，虽然霍仙姑从中替他周旋，但最终失忆的张起灵还是被组织囚禁在了格尔木疗养院。

九门也违背了约定，从未派人进入过青铜门。

张起灵大概是1985年，不知道是谁把我从格尔木调了出来，并将我安排进了西沙考古队。

张起灵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在海底墓中昏迷，在医院醒来时就忘记了一切。

张起灵之后的这十多年，我也没有全部的记忆。只记得一些片段了。

张起灵直到遇见吴三省，我才回忆起了一些有关海底墓的事情，这才跟他去了鲁王宫，才遇见了你。

张起灵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所讲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但阿无分明听出了些许压抑的愤怒和悲怆来。

事情像阿无所想的那样发展着，阿宁提供的资料只是那段时间的一些零碎的机密档案，并没有记述事情的详细经过。但正是这些零碎的信息唤醒了张起灵的那段记忆。

阿无想做的，只是想让张起灵回忆起他同九门之间的这段过往。有了这段记忆，后面碰见霍老太太时，他就不至于为了寻找真相被迫和霍家合作。阿无想让张起灵有更多自主选择的权利。记起有关那次大型盗墓活动的相关细节，对后面他们前去探索张家古楼也有帮助。

至少，霍老太太和潘子，不会死。

作者12.28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