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陈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刘子行也已然请钦天监算好了日子,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小南辰王的王妃,也没有人会为她伸张正义,好在幸华如约带来了南辰王军的消息。
——南辰王军勾结南萧敌军,于霍山展开杀戮残害北陈军队,小南辰王起兵谋反再不受北陈的管束。
幸华跟在漼风的身边很是清楚周生辰的南辰王军不可能叛乱,说好听点是忠君护主,说难听点都是死脑筋,若有可能也是走投无路被逼到了绝境,受了设计,她愧对于福星,她帮助了自己的家人,而幸华却再难帮助福星什么。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关在宫中再也不自由。
知道他是平安的也好福星漫步在院子里,这些日子她懒散的不像是自己了,也该出来走走了,桑落寸步不离的跟在福星的身边。
回去了之后还要忙活着册封礼之事,在这件事情上宫里的人都忙活着,除了当事人福星。
“姑娘,如今入了秋寒凉这是暖炉你得好好的捧着才是。”
桑落对待福星也是尽心尽力却只能看她在这里不快活,仿佛越近秋日她的心就越落下了几分,和陛下的婚事她并不上心,如今朝中对陛下质疑的人颇多,有一个他便斩杀一个,回来还得看着姑娘冰凉着一张脸。
陛下心中也有了不愉快,来朝光殿的时候也少了,只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好好照看,朝光殿的下人对姑娘颇有微词,也都让她打发了。
看着被染黄的叶子心中也有些落寞。
圆滚滚的蹴鞠球滚到了脚边,福星这才低着身子接了起来。
放在了手中把玩着。
福星“蹴鞠球。”
刘子贞迈着小步子冲着球跑来,抬起了脑袋见眼前是穿着湖蓝色宫装的美貌姐姐,有些犹豫着步子父亲和自己说过来到宫中要听话,宫中险恶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可是那是自己唯一的玩伴,总不能不带回去吧。
看着圆溜溜的球,眼中有些落寞。
刘子贞小小的手摸着树,躲在了大树后面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眼望去甚是可爱,福星注意到了他,拿着球径直向刘子贞走来。
福星“这是你的蹴鞠球吗。”
刘子贞点了点脑袋小小的男孩长得甚是可爱,如今乖巧怯懦的模样也叫人喜欢的紧。
福星“给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没有跟着你的宫人吗?”
福星蹲下身子环视着周围,见他衣着不凡定不是普通的小朋友才是。
刘子贞“我叫刘子贞是最近被送进宫的,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漂亮的姐姐你是谁呀。”
原来是刘氏宗亲里的孩子阿,那和周生辰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福星“我叫福星,也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我们要不要一起玩阿。”
刘子贞“好啊。”
刘子贞到底还是年幼需要人陪伴,如今出现的福星这样漂亮的姐姐,自然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欢欢喜喜的就牵住了福星的手。
桑落在一边侯着也识得刘子贞,难得见她如此活泼的模样,到底还是没有忍心打扰福星。
一来二回之间倒是福星先体力不支了,没有小孩子一样的精力,轻轻拭去脑袋上薄薄的汗,拿起了手中的手帕也擦着刘子贞的汗水。
福星“歇会吧不要受凉了,你看看跑的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小男孩总是那么精力旺盛呢?”
领着刘子贞的手牵着他问他喜欢吃怎么样的小点心,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都是极好的,做的也精美,对于朝光殿没人知道来头也不曾有人怠慢,他们都羡慕这儿不知来头的美丽姑娘,能够得到帝王的专宠与偏爱。
刘子贞张开了嘴一口咬了下去,酥酥软软的甜味在他嘴里溢开来。
刘子贞“漂亮姐姐我觉得你好像我的阿娘,可是我已经好久好久不能见到她了,我好想回家,待在这里我有些害怕的。”
刘子贞有些感动漂亮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手也是软软的,他真的也好想阿娘,好想家阿。
听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福星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小南辰王府待久了,和夫君一样看不得人受委屈,有时候更宁愿自己委屈,就如他说的只愿北陈百姓不见狼烟只见炊烟。
福星“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一定不会让刘子行猖狂太久的,让他把许多人都困在这里。
孟鸾陪在了刘子行的身边,今日朝上的事情繁多,许多旧臣都来谏言,他的位置坐的不稳当旁人都对他是如何坐上这个帝位的有疑虑,可奈何如今刘子行身边有太原军,周生辰又被世人定了个通敌的帽子。
看着无忧愁的福星才舒缓了心中的怒气。
刘子行“那位是。”
孟鸾会意之后和刘子行道。
孟鸾“那位是被送进宫的刘子贞藩王之子。”
孟鸾“没想到福星姑娘会这样的喜欢小孩子。”
刘子行也想起了乳娘对自己说的话,他的眼中也有动摇的神色。
“殿下若是有了个孩子,还怕留不住一个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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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认识周生辰的没有人会相信他会叛乱,远在寿阳平秦的段晓誉平秦王一直相信着周生辰,南辰王军还是原路退回了西洲,侯着他们的是整个城池的百姓。
宫中有旨杀周生辰者皆可取而代之,可谁又能真正取代为国为民的周生辰呢。
段晓誉“师父。”
段晓誉自幼跟着周生辰,自然替着师父感到了委屈。
自从接到消息之后就领了兵从寿阳回来,西洲是她的家无论如何段晓誉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西洲的子民受到压迫,平秦王也是如此,周生辰对他的恩情他们之间的情谊比得上任何流言蜚语。
平秦王“义弟。”
“誓死追随殿下。”
将士们冲着周生辰跪下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这些年里,周生辰靠的是以人心换人心。
西洲的子民也都绝对相信且拥护着周生辰,他们受殿下的庇护,常年都生活在幸福安乐之中。
常言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这是什么道理?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我们都盼着你呢。”
百姓也都翘首以盼着周生辰和王军的归来,人人都说小南辰王有了叛逆之心离经叛道,背弃了北陈,可他们不会相信的。
水淹匠洲,硕州譹战,六出岱州没有一个西洲子民会将这些遗忘,小南辰王的王妃福星姑娘常年于西州照看每家每户的百姓,乐善好施,他们也不可能会忘记。
如今新帝抢占了小南辰王的王妃,给南辰王军泼脏水,做的都是腌臜之事,若是他顺利的当这皇帝,以后百姓过的都只会是苦日子。
周生辰眼睛环视过他们每一个人,想起了福星每每自己回来她都是第一个在这里侯着的。
——每个人都还在,那你呢,怎么食言不在这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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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王军一路朝中洲出兵打的就是先帝之死有疑的旗子,不少人不满刘子行的专政暴虐,比起刘子行大家自然的更相信盛名在外的小南辰王的。
漫步于庭前回廊他还有最后一记棋,掌握着的是周生辰的命脉,他已经可以想到福星说他阴毒的神情了。
可世人说他可憎可恶也好,他也只是在争取自己想要的,册封之礼就在后日刘子行饮了些许酒,桑落见了上前搀扶着。
“陛下怎么来了,姑娘已经歇下了。”
见他身上满是酒气知道这下若是让陛下进去了,他们定当不欢而散,刘子行固执的挣脱开了桑落的手,训斥着一众侍婢。
刘子行“都给我下去,难道如今连你们都能管教我了。”
福星一贯在这睡的不踏实三两步的就从塌上下来,长发如瀑落下,并没有特意的打理过越显得天然去雕饰,如今只穿着轻薄的里衣,对着突如其来的刘子行没有好眼色。
福星“我已经睡下,你有什么想吩咐的明日青天大白日来,我不是你的妃子,可伺候不了你发酒疯。”
桑落听了福星的话暗暗想着不好,却只能吩咐着侍女退下,陛下这些日子的脾气不好,姑娘也不是什么好商与的。
福星如此说着转身就要走,刘子行却几步向前去拉住了福星的手紧紧的遏制住,将她狠狠的掰过来看着自己,直视着她的眼睛。
刘子行“你马上就是我的贵嫔了,既然如此先伺候了,还是往后伺候了,又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福星挣扎着没想到他今日会过来发这样的疯,却发觉这个人和回光返照一样力气大的惊人,心中无端有些后怕。
她讨厌刘子行这个人,也厌恶他现在对自己说的话。
福星“不对,我不可能嫁给你,周生辰马上就会来找我的,刘子行你给我松开。”
欺身将她甩在了床上捏住了她的下颔,刘子行恨从她的嘴里听见周生辰的名字,也恨她看自己的神情,空洞的像是把自己的爱当成垃圾,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刘子行“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不可能如今就来吧,福星,我要你盯着我看着我,看看我是如何爱你的,爱到如今这幅模样。”
吻住了福星的唇软香玉骨不再只是画上的人,不顾她的挣扎死死的按着她,将她的呼吸揉碎在了自己的呼吸里。
许是酒意过盛,盛到他不顾她的哭声,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福星总算是使上了力气,用枕头狠狠的砸向刘子行的脑袋,狠狠地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福星“嫁给你,不如和你鱼死网破。”
望向手侧的花瓶已然失去了理智,他们都在逼迫她,全部都在逼迫她,攥着松松垮垮的衣袋,举起了手边的花瓶向刘子行的脑袋要砸去。
桑落听声音不对早早地就去请了孟鸾来,最先冲进来的是杨绍挡住了福星捧着的花瓶,示意着她不要冲动,刘子行被人搀扶了下去,原本身子就不好如今也晕了过去。
孟鸾“杨将军守好贵嫔的屋子,可不能出了差错。”
孟鸾自然是更在意刘子行见这满屋子的疮痍心中也明白,福星姑娘的脾气不可能再原谅陛下了,而陛下的执着总也会伤害了自己。
杨绍也不是不知事之人,握住了手中的刀鞘。
宫中的人都说刘子行珍爱这位姑娘谁能想到都是假的。
福星“我要杀了他。”
福星颤抖的握着裙摆恨恨的擦着自己的唇。
杨绍“姑娘冷静,南辰王军正赶来如今刘子行若是现在就死了,没有人会放过姑娘的,如今姑娘身边守卫森严,暂不可轻举妄动。”
福星推开了杨绍握着自己的手,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恶心。
福星“你为什么出现在宫中,你也是和他一起的,你们都是和他一起的吧。”
杨绍“待到册封之日宫门大开,大臣朝拜那时候才是最佳的时候,小南辰王军也会在那日赶来,姑娘一定识得这枚玉佩。”
福星“萧旭哥哥,你如今是南萧之人。”
杨绍“是,姑娘受罪了,我欠你太多了不会再让你受了委屈的。”
杨绍没想到再见她之时会是现在的模样,她不该是如此的,该待在小南辰王的身边做娇滴滴的王妃,趾高气昂的富贵花,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月亮。
好像轻轻一扶就要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