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州都督府后堂。李二躺在病榻上,紧闭双目。许承泽手搭腕脉,双目微合。狄仁杰,虎敬晖在旁边静静地站着。良久,许承泽微笑道
许承泽(许邑)他的性命已无大碍了
虎敬晖、狄仁杰松了口气
许承泽(许邑)义父,听说那个大柳树村的村民在公堂上突然反水?
狄仁杰笑了笑道
狄仁杰(怀英)是呀!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虎敬晖看了狄仁杰一眼,欲言又止
狄仁杰笑道
狄仁杰(怀英)想说什么,就说吧
虎敬晖踌躇了一下道
虎敬晖(蝮蛇)大人,我觉得,今天上午您在二堂之上,似乎是故意激怒方谦,好像,好像有些做戏的味道。
狄仁杰哈哈大笑,拍着虎敬晖的肩膀道
狄仁杰(怀英)说得好!想不到虎敬晖一员勇将,竟能有如此细致的观察,真是难得呀。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在做戏。
虎敬晖不解其意,“哦”了一声。狄仁杰微笑道
狄仁杰(怀英)说句实在话,就是张老四不反水,凭他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几句话,也很难给方谦定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可我偏偏要让他们觉得,我什么都知道,而且成竹在胸。对付这些奸狡多诈的巨贪大恶绝不能用常规的办案手法。要使诈,诈得他们乱了方寸,诈得他们自己动起来。那时候,机会就来了。
虎敬晖似乎茅塞顿开
虎敬晖(蝮蛇)原来是这样,大人这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狄仁杰(怀英)方谦自以为聪明,竟然跟我玩起了官场的游戏。哼,这种事我见得多了,这种人我对付得更多。看着吧,好戏还在后面!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李元芳和狄春快步走进来禀道
李元芳三合县令赵传臣在前厅等候
狄仁杰(怀英)来得好,我正等他呢!承泽,走!
赵传臣蓄着山羊胡须,身穿七品朝服,在房中不停地徘徊着,显得心神不定的样子。门开了,狄仁杰和许承泽走了进来,赵传臣赶忙双膝跪倒
赵传臣卑职三合县令赵传臣,叩见钦差大人
狄仁杰(怀英)起来吧
赵传臣站起身来。狄仁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狄仁杰(怀英)赵传臣,你知罪吗?
赵传臣猛吃一惊
赵传臣卑职不知
狄仁杰(怀英)我给你提个醒。一年前,州里转给各县一笔慰抚款,而你并没有转发给百姓。这笔钱到了哪里?
冷汗从赵传臣的额头滚落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道
赵传臣大人,这笔钱,是、是卑职留下了
狄仁杰(怀英)哦,为什么?
赵传臣颤抖着道
赵传臣大人,卑职贪污巨款,自知罪孽深重,请大人处置
狄仁杰望着他,赵传臣低下头,不敢仰视
狄仁杰(怀英)抬起头来!
赵传臣抬起头,狄仁杰那苍鹰一般的眼睛审视着他
狄仁杰(怀英)贪污朝廷巨款,乃欺君之罪,是要夷三族的,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赵传臣浑身一抖,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赵传臣此事确实是卑职所为
狄仁杰(怀英)你一人所为?
赵传臣正是
狄仁杰(怀英)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州官、刺史也没有这个能耐!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赵传臣的双手有些发抖了,他轻轻咽了口唾沫
赵传臣确是卑职一人所为
许承泽(许邑)赵大人,有一点你要想清楚,这个罪你是顶不起的。不管你幕后的人许下什么样的诺言,那都是假的。他们既然现在就把你抛出来做替罪羊,还会在乎你一家人的生死吗?
赵传臣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发出恐惧的光芒。
许承泽(许邑)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你的主子杀死灭口!
许承泽(许邑)你可要仔仔细细的想明白了
赵传臣嘴唇颤抖着,还是不肯说
狄仁杰微笑道
狄仁杰(怀英)不相信?我们可以玩一个游戏
说着,他朝外面喊了一声
狄仁杰(怀英)来人
狄仁杰(怀英)安排赵大人在东花厅住下,门口派卫士看守,任何人不许接近
狄仁杰(怀英)明天自有分晓
第二天,方谦和吴益之以给钦差大臣请安之名,来到吴园摸底。虎敬晖将他们引进了正堂。
刘金(方谦)虎将军,狄大人这两天实在是太辛苦了,您要劝他多休息才是呀
虎敬晖(蝮蛇)哦,是吗?我看大人这两天精神还好啊。昨天晚上和一位县令喝酒聊天,谈了个通宵,还时时地发出大笑
方谦和吴益之脸上的肌肉登时紧绷,二人对视了一眼
虎敬晖(蝮蛇)不过方大人说的也有道理,狄公毕竟是年过古稀了。多谢大人提醒,我一定会劝一劝他
方谦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兜着圈子道
刘金(方谦)是啊,不知是哪里的县令,竟能和钦差大人聊上一个通宵,恐怕是狄公的故人吧!
虎敬晖大大咧咧地道
虎敬晖(蝮蛇)谁知道。我是记不住人名的,隐隐约约听人说起,大概是姓赵吧
方谦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吴益之赶忙碰了碰他。方谦这才醒过神来,跟着虎敬晖向前走去。三人边走边聊,不觉已经来到了正堂前
虎敬晖(蝮蛇)二位稍候,我进去通报
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方谦和吴益之同时看到一个穿七品官服的人快步向里屋走去,大门在他身后立即关上。方谦低声问吴益之
刘金(方谦)看见了吗?
吴益之果然是赵传臣!方大人,情况不妙啊。我看咱们应当赶快离开
方谦还未及答话,正堂里传出狄仁杰严厉的声音
狄仁杰(怀英)为什么不事先通报?!
方谦吃了一惊。只听得虎敬晖的声音辩解道
虎敬晖(蝮蛇)我想,二位大人都是熟人,就直接领他们到正堂了
狄仁杰重重地哼了一声
狄仁杰(怀英)自作主张。好了,请他们进来!
方谦和吴益之交换了一下眼色。
虎敬晖(蝮蛇)二位大人,里边请吧!
二人点了点头,迈步走进正堂
狄仁杰站起身来,方谦和吴益之赶忙躬身施礼
刘金(方谦)卑职等见过大人
吴益之卑职等见过大人
狄仁杰笑道
狄仁杰(怀英)二位不必多礼,请坐吧
狄仁杰亲和的态度,令心怀鬼胎的方、吴二人顿时如坠五里雾中,不多时便连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