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节：帝王情深（四）

康亦航直截了当的发问，使得白珊珊一阵无措，她的手不自觉的扯着身上披风的配饰，声如蚊呐，“我，你别瞎说……”

“是不是瞎说，你心中有数，”康亦航声音清冷，不复适才晚膳时的亲切和睦。

白珊珊微微低着头，没有搭话，但那搅弄的配饰的指尖，节奏错乱。

“当初接到书信，听闻你说奉姑母遗命充当护随，我只当你是因为姑母骤然离世，伤心过度，寻个理由去游戏人间，如今看来，怕是另有其因。”康亦航慢条斯理的分析着。

“哥，这数年江湖路，一路走来，的确令我增长不少见识。”

康亦航松开了撑着脑袋的手，坐的端正了些，那认真的姿态，使得白珊珊明了，这是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从前我以为，善恶是分明的，世间非黑即白，但是这一路所见所闻，却让我知晓，有些无可奈何，是不能单纯用善恶来区分的。”

“珊珊，你确实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康亦航由衷的说道。

“不一样？”

看着面前容颜清丽的白珊珊，烟罗色的披风裹住那削瘦的肩头，两缕长发垂落胸前，头上仅是簪了一对玉质蝴蝶双钗，耳朵配了同色的圆润珠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简简单单的装扮，端是坐在这里，便是自成一道风景。

“是不一样，”康亦航错开看着白珊珊的目光，转向石桌旁边的一株栀子花树，那还是他们幼年之时，白武从南海运来京都栽种的，只因了白珊珊当年一句，喜欢它的纯净无瑕。

“哥？”白珊珊看到康亦航的目光转向那栀子花数之后，便没了言语。

“从前的你，古灵精怪，调皮活泼，哪像如今，竟然能安安稳稳的陪我坐这一晚上了。”

“啊？”

康亦航侧头又看向白珊珊，“嗯，怎么说呢，现在是端庄了，还……”

“还什么？”

不待康亦航回答，二门画廊处便传来声音，“珊珊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喝酒都不叫五味哥……”

白珊珊闻声看过去，是丁五味浑圆的身子往这边移动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蹦一跳的齐馨月和步步稳健的赵羽，白珊珊又往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须臾之间，丁五味等人已经走到了石桌前，白珊珊起身迎向几人，“五味哥，赵羽哥，馨月你们回来了。”

“哇，康亦航你都不留点给我啊，这这这……肯定都是你吃的。”齐馨月看着一桌的杯碗碟盏，控诉道。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又不是猪，还要吃那么多啊！”康亦航撇了一眼，酷酷的说道。

“你，你……”齐馨月指向康亦航，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看，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吃得多吧！”丁五味趁机补了一句。

“你，你……”齐馨月的指尖又指向丁五味。

白珊珊看着几人的闹剧，笑着摇摇头，看向赵羽，出声询问道，“赵羽哥，天佑哥没有跟你们一起么，怎么不见他？”

赵羽摇摇头，正待答话，丁五味便挥着羽毛扇，气咻咻的说道，“还说呢，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说好的请你们吃宝华楼，竟然都不去，害我点了那么多的菜，花了我一百两啊！”

“天佑哥没去？”白珊珊惊讶道。

“嗯，公子派人传信，说有事先回去了。”赵羽声音平稳。

“原来如此。”

“珊珊，我护送你回去吧！”赵羽提议到，下午公子直接回宫，而这康亦航又是一副不善的样子，看来其中定有缘故。

“赵公子这就说笑了，珊珊的家就在这里啊，还能回哪里去？”康亦航声音冷然的响起，不带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