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瑛看了一眼张楚岚,忍住了想要出手的冲动,她最讨厌的就是提及这一点,但这一点的确是最为重要的。
哪怕不想要承认吕家人和她有血缘关系,但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是最为准确的。
也是在张楚岚讲完的这一刻,玉蘅才松开了对于他们的束缚。
吕家瞬间变成了菜市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别想要胡乱说!”
吕家中人自然不愿意承认,只有吕恭此时和其他人的表情完全不同,他看向吕良的眼神中满是愕然。
在所有吕家人中,吕恭的天赋并不及吕欢和吕良,他嫉妒这两个弟弟妹妹的天赋,但却同时又有着善心,他曾经帮过吕良,可是……
人本都是复杂的,人性的复杂在很多处都是有着验证的。
“如果不相信的话,那可以试试。”
张楚岚不疾不徐,嘿嘿,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主场就不是他的事情了,至于其他该怎么做那就得看玉蘅姐了。
他轻轻拍了拍手,玉蘅方才从门外走进吕宅内部。
这个地方她不喜欢,吕家如今的一切辉煌,都是踩在端木瑛的血肉和苦难之上,凭什么吕慈子孙双全,而端木瑛就要被困在地牢之中那么多年,这不公平。
明魂术亦是如此,此术本身就是从双全手之中获得,可是到头来,前者倒是声名大噪,后者还要被前者泼脏水,当真是何其不公。
“吕老爷子,我知道你不甘心,还有他们亦是如此,但你们如何想到好像并不重要,吕良和吕欢的事情,已然解决完了,那么接下来的时候解决的就是你们吕家之事,明魂术取自于双全手,而且这么多年了你们家好像也没少给八奇技的创始人泼脏水,浑水摸鱼的事情你没少干吧,这是其一;
其二,你将端木瑛囚禁于地牢之中,让她承受抽血之痛,囚禁之苦,让她整整几十年不见天日,与自己的爱人不得相见;
其三……
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个是污蔑了你吕慈的。”
玉蘅看向端木瑛,又看向吕慈,看向前者的目光中是心疼,看向后者就是杀机。
“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你们这群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怎么,真以为单凭你们几个人就能走得出去?!”
吕慈在瞧见她时,似乎松了口气,如果只有这么一些人的话,那他让人杀了他们,那么这一切就不可能宣传出去。
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在场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玉蘅却嗤笑了一声,无声摇摇头:“吕慈,我们应该并不是第二次见面,这是第三次,第二次是上次的异人演武大会,第一次还得追溯于甲申之乱,那时候的我们应当有过一面之缘。”
话语在此时轰然炸开,吕慈此时好像才想起那些传闻,自从吕良在龙虎山说过那些话之后,他们就一直有所耳闻,但不曾亲眼看见,故而有所疑惑,但此言无疑是坐实这句话。
他看向吕良,好像要这人说个明白一般:“你之前说得那些,可是真的?!”
“是。”
吕良肯定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人活了那么多年,却还是那么年轻,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容颜不老。
“你……”
“吕老爷子,我记得当年的一面之缘,准确来说只有半面之缘,那个时候啊,你也是来追杀怀义他们的人之一,那时候你连他们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我一下子送走了,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让你想起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玉蘅笑容温柔,眼底却暗藏杀机,她忽然挥了挥手,下一瞬吕慈飘在半空中,他死死挣扎着,脑子里却有一幅画面不由自主的出现。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种好像被人遏制住命运的咽喉,好像自己的命运随时随地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感觉,此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那种完全命运由不得自己掌控的感觉。
“是你……”
他还记得,记得当初明明是去追杀他们,可连人都没有见到,在半山腰的时候,就被一袖子挥得七荤八素,连自己想要去哪儿都控制不住,意识也在逐渐的模糊,等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彼时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让他足足记了很多年。
“不可能的!当年你就是如此模样!怎么会,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化,一个人不可能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这世上难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就比如说,你现在就要死了。”
玉蘅的目光看向端木瑛,她已经拿起了一把匕首靠近吕慈,一步步逼近,周围的人想要拦,却连动弹的实力都没有。
他们的脚步就仿佛灌了铅一般,停在那里动都动不了,吕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朝自己靠近。
一刀,并不会要了一个人的命,但想要一个人真正的害怕,一刀毙命并不是最好的方式。
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刀刀一片片的将他身上的肉给刮下来,让他也好好的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就像是被关在地牢之中的那些年里,端木瑛有不知多少次想要死。
却被他阻拦下来,就连想死都做不到,那样的生活当真是让人折磨、痛苦。
第一刀,端木瑛剜的是他脸上的肉,薄薄的一片却足够让人痛苦不已。
她是医生,会医术的,当然知道哪个地方能够让人最痛苦,但是却又是损伤最小的。
第二刀是吕慈的手,他的手臂被割了薄薄的一层,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刹那间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吕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