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忘忧大师带着小无心进屋内，怜星这才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话。”
刚才拉住他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神，就是让他暂时先别开口。
“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苏昌河摊手颇为无奈，刚才想说的都没了。
既然如此，那就等待明日，看看无心能不能适应再说。
寒水寺中不算简陋，大抵是忘忧大师也想到他们会在这儿住上一夜，早就收拾了两间房出来。
夜晚用过晚膳后，怜星坐在寒水寺台阶上，小无心在听过师父的教导后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接我走，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让我永远待在这里。”
小无心小心翼翼靠近，却警惕站在距离她十米远处，以方便他随时逃跑。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和其他人一样杀了你？”
怜星撑着脑袋漫不经心询问，对面的小无心慢悠悠点了点头，好似有些不理解。
“我没必要这么做，不过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在听到你爹爹死亡过后，你是不是想要杀掉害了你爹爹的人。”
话至此处，小无心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
是啊，在知道爹爹死了的时候，除了伤心就是愤怒。
天外天与北离定下锁山河之约，他也被留在了北离当质子。
“你知道你爹爹死了很难过，那魔教东征死去之人的家人，他们会难过伤心吗？”
怜星语气温和开口，小无心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认真思索过后道：“魔教东征死了很多人吗？跟爹爹和那些叔叔们有关系吗？”
在他记忆里的天外天，并不是魔教，所有人对他都很好，他对天外天的记忆始终是美好而温暖的。
可魔教东征死了太多的人，李寒衣原本也不打算参与魔教东征，可是她的好姐妹死在了魔教手下，她才踏足战场。
王人孙与叶鼎之关系还不错，从前他们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可是呢？魔教东征时他的师门中人死在了魔教手上，他又怎么可能不报仇。
江湖中人死的都很多，更何况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所有事情都是天外天在引导，可最后天外天那群人在无心眼中反而成了少有的亲近之人。
天外天从来都不无辜，当年北阙联合西楚、南诀等国对北离展开攻打，最后几国都没打下北离，西楚和北阙先灭了国。
北阙还有股残余势力护着玥风城与他两个女儿离开，之后便建立了天外天。
让叶鼎之做教主，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他，就连让叶安世做质子也不过是在利用。
怜星就是要让无心直视这一切，有些东西现在认清也不迟。
一切被剖开那刻，小无心想要逃离。
最终却无声坐在低声，沉默地落泪。
苏昌河悄无声息蹲在怜星身后，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不怕他接受不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习杀人了。”
进入暗河的孩子，不想被淘汰变成童子点灯的一员，就得没日没夜提升、训练。
虽然眼下那些没必要的东西已经被销毁，但曾经真切存在的东西始终存在他们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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