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在办公室里听同事安慰一通之后,觉得心里那口堵着的气终于通了些,才拿着名册起身去班里。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离定好的班会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花念安正开小差,毕竟班会无聊,但自家姐姐在,他又不好翘课,只能拿出手机去打几把游戏。
正好好友列表中有人在线,花念安就拉了三个人打把匹配。点开好友“志在不写作业”的语音。
——昀昀上课又开小差,小心我告诉你爹。
甜甜的女声酥酥软软,笑声明朗,花念安脸上的笑真诚些,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我爹他不管我,嫂子你和我哥去哪了?
志在不写作业这个网名看似逗比还脑残,实则本人是个大美人,活泼可爱,是花念安的嫂子,谢予安的心上人兼女朋友。
一个月前,谢予安带着她不知道跑哪里了,只在家里留话让花城、谢怜别担心,他们出去玩了。
——在度假,正好我拍戏结束了,休息休息。
他嫂子,演艺圈一全能人物,表演、唱歌、跳舞等等才艺,样样精通,样貌更是一顶一好,一双杏眼暗含秋波,看得人又酥又软。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间回来。
——过两天,正好看看你在学校怎么样。
这个时间开小差的人不多,毕竟没人想第一天就被收手机,卡在匹配界面五六分钟。
——我好着呢,嫂子你要不在拉个人,估计马上就上课了,我不想第一天就被收手机。
——昀昀还有怕的东西,没问题,你等着。
被拉进来的人看两下房间,也没退,选云中君,花念安看着自己的英雄,算是他的天敌,李白。
——嫂子,你这哪找的人,脑子不行!
——昀昀你这话说早了,这人游戏技术好,据说是某职业战队退役的。
“职业战队?国服第一还不如我呢。”
花念安这话并不是夸大其词,他属于神鬼混血,不但天生自带法力,脑子还比正常人反应快,学习速度远超常人。
两年前,他在PK赛中赢了国服第一,当时那人用的就是云中君,他游戏技术也是真好,自己还是当时险胜。
游戏开始云中君在野区,花念安看着这在的人,默默去了敌方高地。
赵华抱着分班表走进教室,看到某位大少爷耳朵上戴着耳机,手里抱着个手机,手指点得飞快,当她看不出来他在玩游戏?
不过谁让人家学习好,家事好呢,她想管也管不了。
心中感叹,果然再好也不如胎投的好。
花念安因为开学第一天,又有姐姐在,不敢翘课,逃学,一天都在认认真真听课。
不过有人可不像他那么无所顾忌,开学第一天,直接来了个逃学。
花念安对那位逃学的学生印象挺深,比较赵华念叨了半节课,看了一眼后门口的空位。
那位叫梁暮的仁兄翘课很彻底,一天连个头都没露。
可他没想到,回家路上的一次相遇,会让两人的命运就此交织在一起。
放学铃打响后老师留完作业,让走读的学生回去,住校的学生留下上晚自习,花念安收拾好书包,下楼去找自己亲爱的姐姐。
下楼梯时花念安碰到一个学生,没有穿校服,抱着一摞书向上走。
几十本书,到他眉心高,看不到路,只能先探脚找楼梯,站稳了在迈另一只脚,动作缓慢滑稽。
花念安默默让出道路,靠着栏杆向下走,路过他身旁时,闻到他身上沾着的香水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花念安走路声音小,那个人被书挡着视线,冷不丁听到有人在他身后打喷嚏,手一抖,整摞书向花念安倒去。
花念安利落后仰左移,躲避过劈头盖脸的书堆,还没站稳,下一秒,手腕一紧,整个人向前栽去。
原来那个人在书倒下的一瞬间向前跑,谁知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手向前本能的抓支撑物,抓到了还没站稳的花念安。
“轰!”
天空毫无征兆的打了个雷,随机,黄豆大小的雨滴倾泻而下,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最终啪的一声,灯泡寿终正寝,楼道里正式陷入黑暗。
“同学,同学,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昀昀,昀昀,你别吓我。”
“昀昀,姐姐好担心你,你在不醒,我可要去叫爹爹了!”
“…………”
声音像是隔着一层膜,不太清晰的传入梁暮耳朵里。
“谢医生先别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昀昀他到底是怎么躺在楼道里的,现在叫都叫不醒。”
谢芷汀眼中含着泪,她疼了那么久的弟弟躺在她面前怎么叫都不醒,她如何不急?
下午谢怜打电话过来说是有台手术,她不想让爹爹担心,没有告诉他,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花念安躺了三个多时辰,在不醒,她要给花城打电话了。
这温柔的声音,梁暮听到过,校医室那个新来的校医,据说是从知名医院调过来的。
不过自己和她没交集,她怎么这么紧张?
而且昀昀是什么鬼?
梁暮意识逐渐清醒,伴随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疼,那份抽搐感一直延续到大脑神经末梢,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昀昀,可算醒了,吓死我了,”谢芷汀拉着他的手,美眸带着雾气,红的让人心疼。
“醒了,醒了,没事了……”
赵华松了口气,这大少爷可算醒了,在不醒,她都要联系医院做检查了。
入眼的是校医室的屋顶,不就二十几节台阶,摔下来顶多头昏眼花,自己竟然直接摔昏了,还被送到医务室,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梁暮还有点懵,“我……咳咳咳……”
话还没说两句,嗓子一阵疼痛,好像三个月没喝水一样口干舌燥。
谢芷汀把人扶起来,拍着背给他顺气,赵华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
梁暮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干涸的嗓子得到水的滋润,不在那么干,舒服很多。
“我额头怎么这么疼?”梁暮说完,愣在原地。
刚才的声音,带着少年没来得及褪去的青涩,若是放软语气,还有些奶气。
梁暮额头上缠着纱布,是下午摔出的,出了血,谢芷汀处理过。这会儿看他还疼,就知道要花城哄了。
谢芷汀揉了揉他的头轻声说:“回家在给你治。”
梁暮胡乱的点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像是想起什么,怔愣的抬起手。
他今天和外校约架,一时不察被划了一刀,伤在右手心,深可见骨,下午刚做了手术。
然而此时,这双手手指修长,细嫩白皙,指盖圆润整齐,掌心与指节一点茧子都没有。
没有伤更没有绷带。
梁暮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有镜子吗?”
谢芷汀拿出自己补妆的小镜子,梁暮看着自己的脸,顿时眼前一黑,又要昏过去,好在最后被谢芷汀晃回来了。
这张脸不丑,不但不丑,还非常好看,唇红齿白,剑眉星目,是没有人能忽略的长相,只可惜,不是他的脸。
把镜子还给谢芷汀,对上两位关切的目光,梁暮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我其实不是你们口中的昀昀,是梁暮,不被当成神经病送进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