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汀发现了自家弟弟不对劲,醒来之后不撒娇也不闹,真是太奇怪了。
包括刚才,赵华递给他的水,他竟然看都不看直接喝,桌子上放得糖一颗没动,衣服湿了也没要求要换……
一系列反常表现,谢芷汀怀疑他弟弟被人换了。
修炼懈怠的她找不出什么法术痕迹,又不能趁没人召死灵蝶检查,于是给谢予安打了电话询问。
谢予安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里时常传来玻璃瓶磕碰的声音,“昀昀身上没法术痕迹吗?”
“没有,学校摄像头多,我也不能让银碟直接检查,”谢芷汀回答。
“这样,你和父亲说一声,问一下,昀昀安危重要。”
“知道了,刚才我给父亲发了消息,估计他开完会就看到了。”
谢予安:“嗯,我和你嫂子在外面玩,你们不用担心。”
“知道了,”谢芷汀掩唇轻笑两声,打趣道:“哥,你都没带我和昀昀出去玩过。”
电话中传来谢予安同样打趣的声音,“哪里是不带你们,分明是带不来。”
“好了好了,哥,你忙吧,我先进去看看昀昀,”谢芷汀已经预感到他哥哥要说什么了,连忙挂了电话。
另一边,谢予安看着挂掉的电话,放下手中的药瓶无奈道:“一个小麻烦精,一个小粘人精。”
谢芷汀走进医务室,闻到没有散完的血腥味,秀眉弯起,目光落在另一个男孩手上。
“怎么回事?”谢芷汀小跑过去检查伤,“受伤不来医务室,伤口发炎怎么办?”
花念安看着进门的姐姐,心中更委屈,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他。
“姐姐,我疼,”花念安举着受伤的手,鼓着嘴,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这熟悉的语气,是自己亲弟弟没错了,虽然换了个壳子,本性可不是这么容易改的。
梁暮嘴角抽了抽,你这也太直白了吧,你姐姐可是医生,确定不会被当做精神病送进精神病院,喜提“豪华单间”和“免费科技治疗”?
令人惊讶的是谢芷汀只是身体僵了僵,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梁暮个头没窜很急,十七岁和谢芷汀二十三岁的人一样高。这让长个磨蹭的人体验了把一七五视角。
谢芷汀像以前一样,点了点他眉心,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轻声哄着,“不疼了,回家问问父亲,说不定有换回来的办法。”
花念安点头,梁暮看着自己的脸,怎么看怎么奇怪。
冷硬的死人脸竟然看着有些软。
凤眸灵气很旺,目光流而不动,眼尾上挑,笑意直达眼底,梁暮心脏跳的有些快。
“你去哪打架了?”谢芷汀问。
梁暮没想到她会问自己去哪打架?眼下不应该是换回来要紧,“网吧门口。”
“和谁打的?”
“姐姐,那是他的私事,不归我们管,”花念安拉住自家姐姐的手说。
“怎么不归我管?”谢芷汀真想给他一个眼刀子,“他用别人的身体,自己的伤要别人背。”
梁暮本就心中愧疚,被谢芷汀一说,愧疚心理反而消散了。自己的伤要别人替自己疼,虽然没出息,但又不是他要求的,自己也是受害人。
“我亲爱的姐姐,这句话我就非常赞同。”
花念安深感欣慰,总算有人理解自己的苦了。
“整件事我也是受害人,我出门打架是我的自由,”梁暮唇角勾起,看不出笑意,“谁让他命不好!”
“你说谁命不好。”
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命不好,花念安提着拳头就要上去,结果疼得他龇牙咧嘴。
花念安怀疑刚才的止痛药吃到狗肚子里了。
倏然,梁暮看到窗外飞进来一只蝴蝶,似银又似水晶,还会发淡淡的白光。
这什么东西?
花念安与他哥哥姐姐不同,肯学,虽然修炼目的不单纯,但结果是好的。他的眼睛可比谢芷汀灵敏多了。
梁暮借花念安的眼,看到这蝴蝶时一愣一愣的,面上不显,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还在试用期的最新发明?他不知道的照明装置?还是什么鬼东西?
蝴蝶停在梁暮肩上,忽闪两下翅膀,从里面传出低沉的男性声音,“不回来要提前说,时间不早了,我去接你们?”
梁暮瞳孔一滞,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还带语音?真撞鬼了?怎么还有人的声音。
银碟传话贴着耳朵,但谢芷汀还是发现了梁暮肩膀上的蝴蝶,小心把它拖在手心。
“我父亲的银碟,不伤人。”
银碟在谢芷汀手心扇两下翅膀,花念安没有哪一刻觉得他父亲有如此方便的东西真好,“父亲,我撞鬼了!!!”
不对,他父亲本来就是鬼,他也有一半鬼的血统,这么说不严谨。
“父亲,我跑别人身体里了,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换回来?”
凑在谢芷汀身边的少年十七八岁,个子和她相差无几,一双凤眼希冀的看着,声音褪去少年青涩,是一种很好听的音调。
花城开着车,闻言加油门,向学校赶。
这小子一到中元节前后就控制不住法力,偏生修为又高,整不好整座学校都可能被移平。
三年前,这小子法力暴走,临海公园中心喷泉被炸的渣都不剩,幸好那天人少,没有人员伤亡,如今灵魂互换还算好的。
两人对着银碟说话的样子,梁暮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
“姐姐,父亲他还要多久?”
“不知道,在看看。”
梁暮多看了花念安一眼,随后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等着他们口中的父亲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