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钟表全在倒转。
斐伊盯着指尖凝结的血橙冰晶,看着它们将福克斯的尾羽冻成琥珀色。校长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比冥想盆还深邃,但此刻她更在意墙上某幅突然结霜的画像——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正用蛇语咒骂,冰花在他胡须上绽开冈特家纹。
"城堡告诉我你造访了我们的老邻居。"老人往红茶里丢入三块方糖,糖块却在她魔力场中悬浮成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形状,"萨拉查的宠物最近食欲不振?"
斐伊的茶杯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在空中凝成小蛇,落地时碎成1938年的报纸残片——"里德尔府灭门惨案"的标题正在渗血。她终于明白每次魔力暴动都是记忆的泄洪,而伏地魔的遗忘咒不过是道布满裂缝的冰坝。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时,西里斯发梢还挂着密室苔藓。少年将某样东西砸在橡木桌上,斐伊听见自己后颈的蛇形烙印发出嘶鸣——那是块沾血的蛇怪鳞片,边缘结着与她魔力同源的冰霜。
"解释!"西里斯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冰棘纹路,那图案正与斐伊脚踝的伤疤共鸣震颤,"每次靠近你,这东西就蚕食我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挥动老魔杖,冥想盆突然掀起巨浪。当三人坠入记忆漩涡时,斐伊尝到了雪松香混着血腥味的滋味——这是伏地魔篡改记忆时独有的气息。
1938年的冈特老宅在暴风雪中复苏。斐伊看着幼年的汤姆·里德尔站在橘子树下,手中银刀正将雪人雕刻成梅洛普·冈特的容颜。当暴怒的老马沃罗挥拳打来,少年掌心的雪花突然化作冰刃。
"看啊小雪花。"记忆里的汤姆抱起脚边女婴,将染血的冰晶塞进她口中,"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柄。"
现实中的斐伊开始呕吐,冰碴里裹着未消化的蛇蛋碎片。西里斯试图搀扶却被弹开,他的手掌结出与密室冰雕相同的纹路。邓布利多叹息着挥散记忆,办公室突然降下鹅毛大雪。
"里德尔小姐..."
"是冈特!"斐伊的尖叫声震碎所有窗玻璃。风雪灌入室内,在墙面上拼出血脉族谱——她的名字与汤姆·里德尔通过冰桥相连,下方标注着诡异的日期:1943年12月31日。
福克斯的悲鸣中,斐伊颈间浮现出缀着血橙的银链。这是十一岁生日时"治疗师"赠送的礼物,此刻吊坠正在吸收漫天飞雪,逐渐显露出真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边缘刻着蛇语:"唯有冰封之心可承永生之痛。"
"圣诞节前夜,冈特老宅。"邓布利多擦拭着起雾的镜片,"五十年前汤姆打开密室那晚,雪灾冻死了七个麻瓜。"
斐伊的魔杖突然指向校长。杖尖涌出的不是冰雪而是厉火,火焰中却跃动着冰蓝色的蛇影。当西里斯扑过来时,她看见少年灰眸中映出的可怖景象——自己的左半身正在蛇怪化,鳞片下渗出雪松味的毒液。
"滚开!"蛇语自动迸出唇齿。西里斯被无形的力量甩向书架,落地时压碎了装有血盟的玻璃匣。斐伊感觉有东西从心脏抽离,低头看见胸口的冰链正将银蓝光丝注入挂坠盒。
邓布利多的守护神咒照亮整个空间。在银色凤凰的辉光中,斐伊看清了血盟契约的内容——以斯莱特林血脉为皿,当双生蛇完成互噬,最完美的魂器将在暴风雪中重生。
城堡突然剧烈震颤。斐伊的蛇瞳穿透墙壁,看见禁林里的雪松正在疯长,树冠组成巨大的黑魔标记。挂坠盒里的蛇形指针开始倒转,她的皮肤逐渐透明,暴露出冰蓝色血管里游动的魂片残影。
"他在用我的身体孵化!"斐伊撕开衣襟,锁骨间的雪花烙印已蔓延成蛇怪图腾。西里斯染血的手掌贴上那片冰冷肌肤时,暴走的魔力突然停滞——少年手臂上的冰棘纹路正在吸收黑魔法印记。
福克斯的眼泪滴落瞬间,斐伊听见了时空裂缝的呜咽。1943年的雪松香气从裂缝溢出,年轻的汤姆·里德尔正在裂缝彼端微笑,手中的橘子淌出冰蓝色汁液。
"来做个交易吧,小雪花。"时空重叠的混响中,两代黑魔王的声音同时震荡,"把布莱克小子推进裂缝,我就告诉你母亲咽气前说了什么。"
西里斯突然夺过挂坠盒。当蛇牙刺破他掌心时,斐伊的魔力如潮水退去。少年将流血的手按在她心口,绽开的血花竟在皮肤上绘出凤凰图腾:"现在我们是双生牢笼了,公主殿下。"
邓布利多熄灭的壁炉突然燃起绿焰。卢修斯·马尔福的吼叫信随着飞路粉炸开,雪白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冰裂血字:"阿布拉克萨斯快死了,凶手是你。"
斐伊脚踝的伤疤开始燃烧。在时空裂缝闭合前的刹那,她看见1943年的自己站在汤姆身侧,手中冰锥正刺入青年马尔福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