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儿指着前方某家房檐上探出的一个绛纱灯笼,问他那个为什么和别家的灯笼都不一样,金吒说那便是客栈了。
背上的女子极是新奇,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自己下去,双手背在身后,一级一级地跳了上去。站在客栈门前转过身来,朝金吒招招手,示意他快跟来。
可看着红灯摇曳下那一抹俏生生的倩影,金吒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动步子了。直到那女子走过来挽上了自己的小臂,他才堪堪回神。
二人踏进店中时,只有一个男子坐在柜后打着瞌睡算账目。金吒在桌案上敲了几声,男子才抬起头来看着二人。
“敢问客官,您是来……”
“住店,两间上房,再帮我打些热水,送些棉布上来,多谢。”感受到那人对黄儿赤裸裸的打量目光,金吒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好嘞,客官,上房在二楼,我去找小二来带你们上去。”
看着男子掀开柜台后的门帘走了出去,金吒才松开握着黄儿的手,看第一次住客栈的女子像一只欢脱的兔子四处转悠。
“金麒,你有钱吗?”
“有。”
似是对这个问题不太满意,他听见黄儿意兴阑珊地“嗯”了一声。
金吒见黄儿此刻悠闲地像是把找妹妹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问她:“此时不着急找你妹妹了?”
未等她回答,小二已端了一盆热水催着二人同他上楼去寻客房。
走到转角处,小二示意金吒附耳过来,说:“近日这仓河县极不太平,你娘子生得如此貌美,定要好好看住了,不要让人拐了去。”
虽则小二的语气带了几分轻薄的调笑意味,但金吒却还是上了心。
黄儿本就有伤在身,一日奔波下来又极是困倦,将阖眼躺下时,却被金吒扶住了。
“脚还疼吗?”
“不疼了。”
“说谎,你脱鞋袜时我便看见了。”
“你……登徒子!”黄儿又羞又恼,却还是乖乖伸出脚来,让他帮自己处理伤口。
金吒已许久未见黄儿这般炸毛的模样,低笑了出声,逗她说:“那你也不想想你左肩伤口是谁帮你包扎的?”
登徒子,他确实未想到这一层,毕竟黄儿的纤纤玉足,他实不是第一次见。
“金麒,你别得寸进尺!”
金吒直至回了自己房中,脑中都还是黄儿羞恼之下略带娇嗔的喊声以及那一双又惹得他心神荡漾的玉足,他肖想了黄儿三百年,一直认为自己从前的逾矩行为原不过当时的旖旎氛围使然,不愿接受自己并不是个清心寡欲的神仙这一事实,可此刻却觉得若是真正打破了那层规矩,似乎也不错。只是若要让黄儿受七公主那般的剔骨之苦,却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盘坐于房中,念了数十遍清心诀才浇灭了心中那团火,可他此时已无半分睡意,只能在床上打坐修炼,注意着黄儿房中的动静。
第二日晨起时,冥想中的金吒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一个女子正坐在二楼的厅中同掌柜哭诉,听着她哭诉的内容,金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撞开黄儿房间的门便冲了进去,可女子的鞋袜摆放得还如昨夜自己离开时的那样,床上那人却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