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征回到局里后,满脑子都是陈夜身上迷人的味道。
不过...如果李朴焕还活着的话,陈夜就有一定嫌疑了。
又重新想了一遍陈夜的说辞,范思征猛的想起了一个疑点:陈夜说低头看见了一把折叠刀,可是又说刀抵着他后面。
范思征确认了好几次,肯定在低头时看不清后面的刀,更不可能看清是一把什么刀了。
那这就说明,陈夜在骗他!
拿起车钥匙,范思征飞速前往陈夜的别墅。他觉得是李朴焕威胁了陈夜,那么陈夜现在处境很危险,没准早上发出的声音就是为了向范思征求救!!
到了别墅门口,范思征举枪按响了门铃。
陈夜睡眼惺忪的打开门,他也好奇,这个小警察干嘛三天两头往自己这跑,而且每次都打扰自己睡觉。
范思征抓住陈夜护在身后,端着枪慢慢走进屋子。
陈夜忍不住问:“怎么了?怎么端着枪进来?”
范思征压低声音说:“我仔细想了想你的话,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被李朴焕威胁了?”
陈夜一愣,说:“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觉得?”
范思征也愣了,有人民警察在,陈夜没必要再袒护李朴焕了。
范思征问:“那你怎么低头看到抵在后面的折叠刀的?”
陈夜说:“给他拿车钥匙的时候,他就把刀抵在我脖子上了,怎么可能光抵一个地方不动。”
范思征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没想到,但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又看看陈夜,顿时有点尴尬。
陈夜看出了范思征的窘迫,说:“谢谢你担心我,在我家里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藏在这里呢?”
范思征憨厚一笑,四处逛了逛,不得不说,陈夜的屋子里到处都是陈夜身上的香味,勾人又有一股危险的韵味。
衣柜...衣柜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范思征拉开衣柜,仔细看了看,确定什么都没有后又去下一个屋子仔细检查。
陈夜的屋子里大约有十房间,一个厨房,四间卧室,两间厕所,和一间浴室,还有一个书房和一个大客厅。
每一间都查过后,已经中午了,陈夜又留范思征吃了一顿饭,饭后,目送着范思征开车走远。
打开地下室的铁门,李朴焕正在里面逗笼子里的小白鼠。
“快下来,让我抱抱。”李朴焕向陈夜张开双臂。
陈夜对他勾勾手指,说:“你上来啊,上来就让你抱。”
李朴焕三步并一步扑倒陈夜,死死抱住。
烈火中的爱人永远分不开,冰山里的爱人凝望彼此。火山爆发时拥吻的爱人,会不会想到自己千年后会被人们所赞誉。
就那样紧紧抱住,从中午到晚上,直到太阳不再眷顾这片土地,两人也没有分开,干什么都腻在一起。
天黑了,李朴焕从睡梦中睁开双眼。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着这里了。警察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如果有一次自己没躲过去,就会连累陈夜。
轻轻松开陈夜,李朴焕拿上陈夜的车钥匙,他打算让陈夜编造的坠崖谎言成真。
这虽然有点突然,不过对于陈夜来说却是最好的保护。
他要开着车撞下悬崖,在此之前,他已经写好了一本日记,把陈夜犯的所有罪都背到了自己身上。
刚要开门离开,就有一把刀飞了出来,扎在门框上,甚至还有金属颤动的声音。
陈夜红着眼睛,破口大骂:“你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朴焕示意陈夜冷静,他也不确定陈夜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是自己至少爱过他,所以想用生命为他做些什么。
不等陈夜发作,李朴焕就赶紧关门,把陈夜反锁在别墅里,自己开着车极速行驶在郊区上。
他改变主意了,在死前,他要先杀死那个对陈夜动手动脚的教授和范思征!
罪恶的想法一旦产生,就会蔓延全身,像毒品一样,替代人的大脑。
李朴焕疯,他甚至比陈夜还疯。他自幼就不知道爱别人的感觉,所以他不确定自己对陈夜、对妈妈那算不算爱。
从李妈妈杀死李爸爸那天,心里最后一点人性和怜悯都死在了妈妈的刀下。
他爱妈妈也爱爸爸,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让自己的出生带来这么多灾难。
杀死二十多个人,李朴焕一滴眼泪都没掉,不是不害怕不是不内疚,而是怕在现场留下自己的DNA。
如果妈妈没有说“朴焕啊,你愿意为妈妈顶罪么”或者李妈妈根本就没有生李朴焕,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什么悲剧什么爱情,就像有引线的炸弹,一旦生活中有第一点血星,那么鲜血就会染透引线。
所以生活中从来不存在什么天生罪恶,只是他第一次做人,不理解一颗糖、一把刀的区别。
有些人活在蓝天下,以为他的世界最差不过是阴天;有些人活在地狱里,唯一的光亮就是无尽的火焰,他们只是想要拥抱温暖,只是恰好魔鬼不配拥有温暖而已,所以他们在跳入火焰中时,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尽管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车开到一半,车上的车载智能电子屏上显示陈夜正在给李朴焕打电话,李朴焕犹豫一会,还是接通了:
“你要去哪?我去接你。”陈夜的声音嘶哑疲惫,也冷静,但能听出来压抑的愤怒。
“我去自首,好好在家呆着,车我开走了。”李朴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早已热泪盈眶。
“你不是去自首对不对?我了解你,就算自首前,也要去杀了范思征或者教授。”陈夜猜的不错。
“放心,你的下半辈子不会有我了,死之前让我给你做点什么吧。”李朴焕哭着笑。
“你快回来!你不回来我就自杀!”陈夜哭着喊着。
嘟嘟......
车载电话挂了,李朴焕猛踩刹车,在路边停了一会,下定决心了似的,又给陈夜拨了回去:
“喂?答应我,好好活着。”李朴焕并不想回去。
“就知道跟你说什么都不管用,你听听这个。”陈夜边哭边笑,十分诡异。
“砰!!!”
李朴焕听的真切,那是子弹上膛后穿过骨头和皮肉时的声音!!!
陈夜!你个疯子!!
李朴焕立马掉头,踩死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嘴里还不停计算着陈夜的失血量。
终于到了,陈夜正躺在地上,左腰被打穿了一个洞。
这枪打的精准,陈夜疼的浑身汗,勒住李朴焕的腰,说:“不去医院!不许自首!不许自杀!”
李朴焕用镊子夹出子弹,疼得陈夜不停抽搐,然后又用酒精消毒,陈夜额头上青筋暴起,满头大汗,可是他还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心疼的看着陈夜,李朴焕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命那么珍贵,一时间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兴奋。
抱着陈夜到卧室,李朴焕第一次感到担忧,忙里忙外不停照顾着陈夜,直到累得倚着床沿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