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哥哥走后,蒋子欣靠墙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天台。
兄妹俩不是一个班的,蒋子轩在高三(1)班,蒋子欣在高三(4)班,蒋子轩是年级第一,蒋子欣是全班第四。
每次下课,蒋子轩都会在她班级门口转悠,教室仿佛就是个大笼子,而蒋子轩就是负责监禁她的侍卫。
蒋子轩很容易吃醋,他不让蒋子欣过多和别人接触,如果她不听话,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就都会倒霉。
所以蒋子欣不爱说话是有原因的,初三的时候,她交了两位朋友,那时哥哥和她是同班,交的两位朋友一男一女,蒋子欣只不过是邀请他们俩来家里做客,哥哥就在饮料里下药迷晕他们俩,然后趁她出门拿外卖的空隙,扒光了他们俩的衣服,让他们两个醒来之后都误以为各自猥亵了对方。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俩的座位还是空着的,最后她从老师那里打探出他们俩都患了轻微的抑郁症。
就因为这件事,他认识了蒋子轩的真面目。
刚入秋,天还有些凉,可蒋子欣却感到后背的衣服被汗浸湿,紧贴皮肤,粘乎乎的。
肩上的伤又开始疼了,她在路过医务室时买了一支消肿止痛的药膏。
刚从医务室出来,蒋子欣就往厕所里躲,她坐在马桶上拿出刚买的药膏,撸起袖子轻轻涂抹着肩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抓痕,涂着涂着,她就哭了。
哭完了,她就用清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重生一次,她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和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她真的是太懦弱了。
刚坐回座位,旁边趴在桌子上休息的任家迟就抬起了头,在望着她的时候满脸关心,“你哥哥没有骂你吧?”
蒋子欣在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片苦涩。
她吸了吸快要流出的鼻涕,正色道,“我和哥哥的感情很好,用不着你关心。”
看她话里带刺,任家迟也不好多问,毕竟他们俩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说完,蒋子欣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大把大把的像不要钱似的。
任家迟不能见女孩子哭,一哭,他的心就软了。
“哎,你别哭啊。”
任家迟手忙脚乱的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给她,可蒋子欣却完全不接收他的好意,甚至当着他的面将纸巾扔进了班级门后的垃圾桶里。
她这样做,任家迟的好兄弟秋贺看不下去了,指着蒋子欣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好了,别说了。”任家迟揉了揉胀疼的额头,闭上眼冷静一下。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酸菜鱼。”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母亲的关心为她那满是疮痍的内心带来了些许的安抚。
“快尝尝!”
蒋子欣搂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光闻这香味儿,就知道妈你做的肯定特别好吃。”
“这孩子,小嘴跟抹了蜜一样。”蒋母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笑着笑着,蒋母就纳闷道,“你哥呢,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他不饿。”
一提起他,蒋子欣就瞬间没了胃口。
“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蒋子欣摇摇头,拿筷子的手在隐隐用力。“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没有吵架。”
“那子轩怎么不下来吃饭?”
“他在学校里吃过了。”
“哦……”蒋母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那就是他没有这个口福了,我们俩吃。”
“好。”蒋子欣看着母亲发自肺腑的笑,也被感染了。
吃完饭后,她就上了二楼,停在哥哥门前,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没想到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蒋子轩看到妹妹站在自己门前,脸上没有半点诧异。
“怎么了?”
“你怎么不下去吃饭?”
“我要是下去吃饭,你对母亲撒的谎不就不攻自破了。”
“你听见了。”蒋子欣的脸色煞白,胸前仿佛有小兔子在蹦来蹦去。
她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的解释,“哥,其实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蒋子轩上前一步,撩开她挡在眼前的碎发,“紧张什么,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说完还拍拍蒋子欣的肩,催促她赶紧去睡。
漆黑的夜幕渐渐拉开,黎明的曙光渐渐升起。
有了昨天的教训,任家迟今天起了个大早。
刚准备跨进教室,身后就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叫住他,“你好,请问蒋子欣来了吗?”
任家迟转身打量她,个子低低的,眼睛大大的,看着像初中生。“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这是她昨天托我带的饮料,麻烦你拿给她。”
任家迟看着她面生,“你是哪班的?”
“隔壁班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任家迟挠了挠头,感到有些奇怪。
“哦,我是才转过来的。”女生笑得很假,脸都快笑僵了。
“高三转学,厉害啊。”任家迟没多想,就轻易答应了。
五分钟后,蒋子欣到了教室。刚准备脱下背包,身为同桌的任家迟就将饮料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给你的。”
刚想问他给自己饮料做什么,他就越过自己去了卫生间。
蒋子欣叹了一口气,往门口那里扫视了一圈,见哥哥不在,她才偷摸的收起了那瓶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