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境脱离的那一刹那，黎苏苏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梦境中的痛感实在是太过清晰，太过令人记忆深刻。
即便是已经从梦境中走出来了，黎苏苏还是忍不住浑身打着哆嗦。
她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倒霉。
先是被做成了人彘，后又是弱水和火阳鼎。
这简直同受刑没有什么区别。
曾经在宗门的时候是人人宠爱的小师妹，然而到了五百年前，自己却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看着还在发呆的黎苏苏，勾玉的心里着急不已。
勾玉凝聚在黎苏苏手腕上，眼看着苏苏要被扔出般若浮生，它连忙反应了过来，大声说：“快，小主人，般若浮生要结束了！”
黎苏苏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毕竟，这影响着若干年后漠河下的蛟，是正是邪。
黎苏苏终于不受桑酒的情绪的控制，可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行。
她不是桑酒，她看的分明。
桑酒的东西根本就影响不了冥夜，冥夜对她只有憎恶，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既如此，桑酒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影响得了冥夜呢？
她只能朝着冥夜大吼：“冥夜，你不能入魔！你是上清神域的战神！你不能入魔！”
冥夜的神色怔忪了一瞬。
勾玉看着天翻地覆的般若浮生，连忙说：“我们快走。”
走之前，勾玉回头，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冥夜面前的‘天欢’。
那一刻，它有些恍惚。
它也有些分不清那是天欢还是叶冰裳了。
叶冰裳瞥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转头看向冥夜。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正的冥夜，而不是澹台烬。
“欢妹……”
再次叫这个称呼的时候，冥夜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还活着，真好……”
他笑了笑，眼中却带着泪。
“你为何会差点入魔？”叶冰裳故作不知地看着他。
冥夜弯了弯嘴角，一脸柔情地看着叶冰裳。
他伸出手，将叶冰裳鬓边的发丝掖到了耳后。
“大抵是因为你们都不在了，而我一个人等了太久太久了吧。”
他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怅然。
“不过还好，我等到了你。”
那时的他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天欢了，好在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能够再见她一面的机会。
即便她现在好像是另一个身份，可是冥夜见她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她就是他的欢妹。
叶冰裳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轻声地开口：“但是，你要死了。”
“我知道。”冥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的轻松，“那时的你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我面前陨落，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撑着这上清。那时的我便知道，留下来的人其实才是最痛苦的。时间过的太久了，久的那些回忆从我的脑海中慢慢淡去。我不想忘了你们，不想忘记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所以，我把自己困在了梦境里。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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