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了双眼,并为自己的这一动作感到惊奇——自己竟然活了过来,而且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敞亮的医院里!他的心几乎要像小鸟一样,蹦跳得比从前更欢了!
若是那个人在这时出现,他一定会高兴得把身上的针管拔掉,大声喊她,用力抱她……
门口出现了了一个人。他有把针管拔掉的欲望,却既不想喊叫,也不想去拥抱。
颜穹。
他艰难地又把眼闭上。毕竟这种人,不值得怒目相视,他也没精力去怒目相视。
可是,对方充足的兴奋感使他成了弱势群体。颜穹扬着嘴角走了过去,站在他的病床前,或许颜穹并不想笑,只是那个微笑唇给他带来了误解,可他唯独不为此感到抱歉,更何况,自己今天竟处于弱势。
他感觉到,颜穹今天没安什么好心。
颜穹背着手,拐了个弯,翻了翻桌上的医学报告,然后蹲下了身,用劲地捏他的脸,又掀开了他的右眼皮,像是在检查一具尸体,放肆又故作小心。他还是不动,只希望面前的这位“医生”能早点离开。
“明天你要动手术。这可是你醒来的第一台手术。”
他不理会耳边令人作呕的声音。在此之后,颜穹说的话他一句也不听,直到一记重拳直接砸在他的胸口。不管在这个基地中他是什么身份,但今天,他躺在病床上,就只能是弱势群体。
于是,一口血直接从他嘴里喷出来。事实上,颜穹的力度并不足以使血从他里快速射出,但他还是把血吐在了颜穹的脸上。
这个举动在第二天的手术台上被疯狂报复
第三天。
他认为颜穹不会来了,毕竟前天结的仇,通过咋天在动手术时拒绝给他打麻药差不多了结了。颜穹可恶是可恶,但谈不上心理扭曲,不至于整天没完没了干这种违反道德的事情。因此,昨天的事情并没有让他
感到任何恐慌——恐慌的应该是颜穹才对。
而且,她来了。光听脚步声就能知道。
可是,这阵脚步声中,好像夹杂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颜穹!
对她,他是愿意睁开眼睛欣赏她的面庞的;但对那位姓颜的,他根本动都不想动一下。
“嗨……”当他正为自己是否要睁眼而在内心纠结时,像是个被父母逼得叫叔叔阿姨的青春期少年,她开口说话了。他很快地扭过头,并睁开眼--他永远也不会介意她奇怪的说话方式。
“还好?昨天刚做完手术,如果不太舒服是正常的。”
颜穹这一开口差点把他恶心得一激灵,他感觉到不适,但他敢确定,这与手术决对无关,那女孩一在场,他就这般“虚寒问暖”,幸好那女孩不是传说中的“腐女”,不然……
可是面前的这位颜同学好像还没有结果这场表演的意思,反而越凑越近,甚至还要摸摸自己的头。有那么一刻他快要傻乎乎地喊出来,证明自己和颜穹什么都没有。
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是……
是在演给那女孩瞧吗?
如果真是如此……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得蹦起来,一下堵在了头顶,其余的内脏爆在了肚子里。他本来就伤得很重,现在只想呕吐。
女孩走过来,站在颜穹后面,拿指头戳戳他的肩,说:“我被安排当“观察员”,其实就是每过几天看看他,把情况汇报一下就行。”颜穹转过头扬扬眉,女孩略略歪头。他把一切看在眼里。
他先是愤怒,但最后只剩无奈,这或许是对于之前他对那个女孩所做的的报应的开始,他听着颜穹和女孩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女孩的脚步声停了一下,随即又有了声响。满身伤痛的他握紧双拳,暗暗发誓要让那个对女孩图谋不轨的人永远离开,哪怕女孩无法感受到自己的那片真情。
他欠下的债,要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