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濯虽然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可并不识字,所以,苏铮就没有重视她,而是选择了识字的亡国公主李清秋做领舞。
可是,歌舞司中跳舞最美的,无疑是余清濯了。这点谁都心知肚明,可是,这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她平时文弱得不像话,做什么事,总是小心地退让,所以,也是不敢言语。有时,我都看不下去了,她却拉住我,露出一个忧郁的笑。
可是,再胆怯的人,也是会爆发的。
那天,天气非常好,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团云彩,太阳落山时还有火烧云,晚上,月明星稀。很好的一天啊,我由衷的感叹道。
苏姑姑那天特别高兴,难得的笑了笑,告诉我们:当今圣上决定,要从宫中无论大小女官中,选一个义妹。
这个消息在歌舞司激起了重重波澜。
没想到练舞结束后,我看到了双颊绯红的余清濯。
“你喝酒了?”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上来拉住我的手,我闻到了很重的酒气,不禁有点担忧。
“你哪来的酒呢?从御膳房偷的吗?”我跟着她,不知道她要去哪。
“我……我只是挖到了一坛……桃花酿……”她醉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突然很心疼她。
她带我来到一个空旷的小院,坐下来,眼睛呆呆地盯着月亮。
那晚,她说了很多。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像一个需要依靠的孩子,把她最真实的一面露给我。
我的脑海中,还有她说话的神情。
“唉……我爸爸……余桦,他是个……好人……只不过是……是被陷害了……妈妈随爸爸而去,只留下我一人……”
“我刚入……宫中时,非常……害怕……现在好多了。我……我有了你……”
“凭什么啊……她长得漂亮……她还识字,舞跳得也……也不赖,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心里悲喜交加,悲的是她以前对我有所隐瞒,喜的是她终于对我敞开心扉。
“难道……难道我跳的不好吗……玲珑,我信你,你看看……看看我跳得怎么样。”
然后,她就跳起舞来。
她舒展双臂,像一只大鸟,她抚弄衣角,媚意凸显,她半掩面庞,秋波频频。她旋转起来,并不美观的练功服也像是华美的舞衣,衬得她更加出尘,更加动人。
这舞我认得,是常跳得《浦江行》,她跳,总是这么不拘一格。
月光下,她整个人都被蒙上一层银纱,充满了神秘。
我对那晚最后的记忆,就是不远处亮着的烛光。
我真后悔,我那时没有注意这道光。
(天冷了,注意增加衣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