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宋凝回朝时,路过的皆是森冷可怖的白眼,亦或是私语不止的碎嘴,她倒不屑那些,和兄长直接去觐见了黎庄公。
她本以为会被国君重罚,没想到轻轻松松就回到府上,反倒是兄长,被留在宫中谈了一会政事。
日近西山,连院里老树的枝桠都被笼上一片金黄。 宋凝不禁抬手去触这朗润的暖意,心也静了下来。
兄长深知她的归置喜好,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府里的陈设还是一点未变。
她愧疚得恨,当时那近乎荒诞的念想,害了她,也拖累了兄长。
“在想什么,都入神了。”
宋衍不知何时悄悄踱步到她身旁。
宋凝笑着摇头。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国君因自己一时“儿戏”弃两国联姻不顾而为难兄长,便主动请旨入狱。
即便是赴死,也要死在黎国这片土地上。
“凝儿,恐怕哥哥不能多陪你几日了,”宋衍沉默再三还是不忍骗她,“国君留我商谈边关的战事.......”
“可否和妹妹有关?是那姜国来犯?”宋凝一慌,本是端着茶盏的手稍稍抖了抖,险些烫着自己。
“不是,你别瞎想。”宋衍拍拍她肩膀宽慰道,“说起你担忧的姜国,得亏了那沈岸小儿帮了一忙。”
“听闻你求着和离那会儿,姜国国君雷霆大怒,斥责我们黎国瞧他们不起,让沈岸对你严加管教。他又知你是非走不可,便在大殿上跪了几个时辰,口口声声说是他负了你,是沈府让你心冷了,这才安抚住姜国国君。”
宋衍长叹了口气,唏嘘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宋凝自小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性情女子,爱时轰轰烈烈,恨也刻骨铭心。哪怕是现在放下了,也是真的松了手。
“那哥哥说的......”
“前日夏国国君薨逝,公子庄沂继位。昨日就编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说是我们助他夏国叛贼意图扰乱社稷,实旨为攻我黎国边疆,真真是岂有其理!”
原是如此。
宋凝眸光晶亮,本就明艳的面貌更添了几分英姿,宛若一朵于春光中绽放的绮丽海棠。
她抱拳作揖:“不若哥哥让我同去边关,以护我朝百姓长安!”
“不可!”
饶是宋衍沉声呵斥,她也不管不顾,“阿凝心意已决,右手使不得刀枪,就用左手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