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众人不敢噤声,一股劲地直点着脑袋。
即便连穆德庆也一时分不清,主上是在装模作样地“酒醉”,还是依存最后一点的神志在下旨。
圣令当前,他不得不从——随即领着一众闲杂人等离开,而自己也识相地退到合适的位置留守着。
按照惯例,皇后理应在其专属的宫殿——凤翎宫等候皇帝的到来,纵使凤翎宫距离金城宫区区几百米远的距离,且是离其最近的,但还是遭到帝旭的嫌弃!
何必多此一举?反正后宫再无其他的妃嫔,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安排缇兰入住金城宫,省得他来回奔波。
当然,假若她更喜待在凤翎宫的话,他也十分乐意“妇唱夫随”,兴师动众地“搬迁”过去的。
喀——啦——
门被推开后再度被合上,当帝旭旋过身来,方才的“醉态”已荡然无存,深沉的黑眸闪烁着炯炯光亮,视线紧紧地锁在龙榻上那一抹火红丽影之上,迈着坚定的脚步疾速移动着——
他千盼万盼,忍耐多时,等的便是今夜的“良宵”!
岂能因酒误事,错过千金难买的大婚之夜?
帝旭早就命人在酒壶里做了手脚,里面并非是琼浆玉露,被换成了平淡无味的开水,这一点连身边人穆德庆也不知情——为的正是要“瞒山过海”,蒙骗在场的所有宾客。
你以为他被灌得烂醉如泥,晕头转向,实际上滴酒未沾的他是不曾有过的清醒。
颀长挺拔的身躯伫立在榻前,没有一丝的迟疑,早在刚才靠近的途中顺手牵羊地取走喜秤。
此时,帝旭执起喜秤,轻轻的一个抬举动作,便掀起了盖在新娘子的喜帕,一张美艳绝伦的娇颜映入眼帘。
尚未等缇兰回过神之际,他出手利落地替她摘下沉重的凤冠,不忍心她纤细的玉颈再承受多一秒钟的折磨。
随后,一记低呼声骤响——
帝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扑倒了缇兰,吓得怀中人为之一惊。
缇兰陛下...
她软糯的嗓音透着怯生生的试探,此前在殿外发生的嘈杂声,仅在一门之隔的室内,缇兰同样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
一根骨节分明的长指抵在不点而红的朱唇间,吐出的热息全数喷洒在她精致的小脸上。
帝旭如今你已成为朕的皇后,称呼上应否也要做些改变?
闻言,缇兰拧起眉头,对他的提问置若罔闻。
缇兰怕是陛下今日喝了不少酒吧。
若仔细一听便能察觉出她的话语是肯定的口吻,暗中认定他神志不清的状态。
天色未亮之时,缇兰在双儿的协助下沐浴更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身处于被多人簇拥、“上下其手”为她梳妆打扮的情况中。
在蒙上红盖头后,顿时失去方向的缇兰只好任由旁人的牵引,跟随她们的脚步踏上征途,敲锣打鼓声、欢天喜地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即便她无法窥见典礼现场一眼,亦能感受到帝旭那份满满的诚意。
只不过顶着一身的凤冠霞帔,就算大多时候仅需静坐在席上,一整日下来,缇兰难免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