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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何俱为囚(下)

元气拯救队之暮雨毅夏

注:因为最近没有什么灵感,会修的很慢,还请给粉丝见谅,我会尽快修完的

江淮楚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那股难以名状的酸涩。水珠顺着发梢滑落,砸在地面溅起微小的水花,好似江淮楚此刻破碎又凌乱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江淮楚颤抖着伸出手,想去关掉那“滴答”作响的水龙头,可手指在半空停住了。水流的声音虽扰心,却也能让江淮楚觉着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江淮楚虎鲨……等时机到了,我会解释清楚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语落,江淮楚缓缓拿起一旁的浴巾擦拭身体,胡乱的套上衣物。随手拿起放在浴巾旁边的帕子,在头发上匆匆揉了几下,却未能擦干,只得任由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前,滴落些许水珠

江淮楚垂着头走回自己的位置,心中的压抑如潮水般翻涌,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江淮楚硬生生将它们逼了回去。此刻的江淮楚的心里烦闷至极,嘴唇轻颤着低声呢喃

江淮楚虎鲨,等等……我会解释的……在等等,好吗?

声音微弱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夹杂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与无奈,方志豪略带诧异地望向江淮楚

隐约间,方志豪捕捉到了几句模糊的解释,以及一个格外刺耳的名字——“虎鲨”。好奇心驱使下,他不由自主地向江淮楚靠近了些,试图听得更真切

然而,方志豪的举动却被江淮楚敏锐地察觉。江淮楚慵懒地倚在椅背上,双腿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椅子微微后倾,随着江淮楚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江淮楚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漫不经心地开口

江淮楚嗯?怎么?就这么热衷于偷听别人嘀咕什么吗?方志豪

江淮楚的话音刚落,他唇角微扬,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方志豪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心虚得如坐针毡,脑中飞速思索着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的一刹那,江淮楚刚才低语的只言片语却在耳边挥之不去。鬼使神差地,他竟直接问了出来

方志豪你刚才说的解释是什么?什么事情需要解释清楚?还是说在你身上有什么秘密呢?

江淮楚闻言,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微微眯起眼,盯着方志豪,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压迫感

江淮楚方志豪,怎么你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语毕,江淮楚上下大量着方志豪,想从方志豪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破绽,方志豪被这么打量心里顿时有些不好,面上却强装镇定的反问道

方志豪我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我有预感你的情况,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江淮楚

面对方志豪的提问,江淮楚并未急于作答。他心中其实也存着几分好奇,想看看方志豪会如何评价这件事

就在气氛略显沉寂之际,原本默不作声的江淮楚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笃定

江淮楚方志豪,你怀疑我,就要讲究证据,没证据少说

语毕,江淮楚不再对方志豪多加理会,缓缓起身,而后躺倒在床。肖邦与翔空依次完成了洗漱和沐浴,默契地保持沉默,各自上了床

而此时,方志豪则抱着自己的东西走进了浴室。肖邦坐在床边,目光无意间扫向正对面的人,却惊讶地发现江淮楚哭了

肖邦正欲开口,却被江淮楚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将未出口的话咽回喉咙里。翔空则闷闷不乐地坐在床边,垂下的肩膀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落

江淮楚抬起手,指尖擦过眼角残留的泪痕,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小声嘀咕道

江淮楚我……怎么又哭了……

方志豪洗完澡,擦干头发从浴室走出来,顺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影子

他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调整了一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然而,黑暗却像是放大了思绪一般,那些纷乱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涌,挥之不去。而他们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夏穆英星处,顾子湫领着顾森笛和洛燃向密林深处迈进。四周的雾气愈发浓重,前方的情形已模糊难辨。顾子湫走在前头,声音沉稳却带着几分警惕

顾子湫森笛,你和洛燃跟紧些,注意脚下。越往里走,路就越发难辨了

顾森笛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惊讶,自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竟从未发现还有这样一处所在。前方,顾子湫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与他们逐渐拉开了距离

洛燃则安静地走在顾森笛身旁,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顾森笛忽然伸手,轻轻拉住了洛燃的手腕,低声说道

顾森笛我们跑快点……要不然就跟不上了

走在前面的顾子湫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环顾四周。风声中隐约传来“嘶吼”的低沉声响,令她心头一紧。紧跟在后的顾森笛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她的背,随即没好气地抱怨道

顾森笛姐,你干什么呢?突然停下也不知道说一声!

面对顾森笛的抱怨,顾子湫并未理会。顾森笛却在一旁滔滔不绝地发泄着情绪,可顾子湫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透着无助与迷茫,像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的荒原。顾森笛瞬间噤声,这是他第一次从姐姐顾子湫的眼中看到这样复杂的情绪。

周围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洛燃缓缓举起一把名为“凌槐锦桑”的骨笛,沉声道

洛燃这里怕是有什么东西,还是小心点为好

顾森笛活动了一下筋骨,随手搭在洛燃的肩膀上,带着一抹慵懒的笑容说道

顾森笛放心,你男朋友我分分钟给你解决掉,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分毫

洛燃狠狠瞪了顾森笛一眼,心想都这种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顾森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别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而这时,顾子湫轻轻取下头上的发簪,青丝如瀑般顺着肩膀垂落,而她手中的发簪却在刹那间迅速膨胀,化作一柄长剑

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嘶吼声,那声音愈来愈近,似乎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威胁

下一瞬,无数漆黑的触手从地面破土而出,宛若有生命一般朝他们席卷而来。顾森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洛燃跃上了旁边的大树

而顾子湫则身形轻盈地一个后空翻,稳稳停在半空,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然而那些触手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朝他们探去

紧接着,一颗庞大的章鱼头颅从地下缓缓升起,狰狞可怖。顾森笛见状忍不住低声咒骂

顾森笛草,是章鱼?还他妈的是变异章鱼……

顾森笛身形一闪,灵巧地避开了触手的袭击。然而,顾子湫却始终心神恍惚,动作迟缓而散漫,几次险些因躲闪不及而被触手击中

顾森笛眼疾手快,猛地将顾子湫推开,自己却未能完全避开那凌厉的攻击。伴随着一声闷哼,他单膝跪倒在地,口中溢出一抹刺目的鲜血

顾子湫呆立原地,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前方那只狰狞的章鱼,喃喃低语

顾子湫杀了他……杀了顾森笛……只要杀了他……妈妈就会回来了……

顾子湫紧握长剑,目光空洞地朝着顾森笛发起了凌厉的攻势。周遭空气仿佛被撕裂,无数剑刃在她周身旋转、呼啸,带起凛冽的杀意。

顾森笛勉强支撑着摇晃的身躯站起,竭力躲避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却仍未能完全避开,几道血痕悄然划过肌肤,带来刺骨的痛楚。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近乎虚脱的身体,望着眼前一步步逼近的顾子湫,声音微颤

顾森笛姐,快停手……我是顾森笛啊?你忘了吗?

话音刚落,顾子湫怔在原地,片刻后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然而下一瞬,一股奇异的力量又一次攫住了她的意识。

而那变异章鱼的一根触手猛然从顾森笛身后的阴影中悄然探出,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伺机而动。洛燃眼眸一沉,毫不犹豫地奋力将顾森笛推开。

然而,这一推却让顾子湫手中剑的轨迹发生了偏移,锋利的剑尖毫无偏差地直刺入洛燃的胸膛。

顾森笛被推得踉跄数步,背脊重重撞上一棵粗壮的大树,方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整个人仍难掩狼狈。洛燃微微偏过头,唇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迹,他轻咳一声,声音虚弱却不失戏谑

洛燃顾森笛,你不是说……分分钟解决吗?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吗?

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子的腥气,混着他急促又紊乱的呼吸,在林间弥漫开。

顾森笛猛问声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惊惶与无措,剑还握在手里,却像是握着烫手山芋,指尖都在发抖。他望着洛燃染血的胸口,喉结疯狂滚动,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顾森笛对不起,洛燃……我、我……

脚步不受控地想往前,可又怕再靠近会让洛燃的伤更重,进退两难间,眼眶瞬间泛红,那股子自责与后怕,顺着泛红的眼尾,往空气里漫。

洛燃看着他这副模样,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得伤口更疼,血又往外渗了些。他勉强抬了抬手臂,想做出个不在乎的手势,却脱力般垂落,只能用带着气音的语调嘟囔

洛燃慌什么……又死不了……

顾森笛快步走到洛燃身旁,俯身查看他的伤势。洛燃见到他那副焦急的模样,语气里不禁带上几分调侃之意。然而,这反而让顾森笛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顾子湫紧握着剑,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剑刃上凝结的血珠滑落,在地面绽开细碎的红花。

她怔怔望着洛燃染血的衣襟,那抹刺目的红色仿佛顺着视线侵入脑海,叫人心头一颤。而洛燃却强忍着疼痛,神色淡然地开口

洛燃你姐姐被控制……恐怕和那只章鱼脱不了干系

阴影深处,变异章鱼的触手依旧不安分地蠕动着,刚才的激战震得周遭树木簌簌落叶,叶尖划破空气时发出轻微的响声。顾森笛半眯起眼睛盯着那个丑陋的生物,声音冷冽

顾森笛你的意思是……解决掉它?

洛燃微微颔首,但眼下局势的复杂程度显然超出了预期。顾森笛握剑的手反复收紧又松开,目光落在前方那个站在变异章鱼前的身影——顾子湫。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悄然爬上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小手正一点点撕扯着他的心脏。顾森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要成功攻击背后的怪物,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顾子湫引开。然而,这个决定如同千斤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令他几乎喘不过气。

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然

顾森笛洛燃,你去吸引注意力,我趁机攻击那个怪物……

话还未说完,变异章鱼已然察觉到威胁,数条粗壮的触手如黑色藤蔓般迅猛扫来。洛燃眼疾手快,一把将顾森笛拽到一旁,碎石飞溅中,他喘着气吼道

洛燃顾森笛,你现的在状态根本就不对!去了也只会送死

顾森笛眉头紧拧,眼中满是挣扎与不甘,握剑的手青筋凸起

顾森笛没时间犹豫了,再拖下去我们三个都得死!

顾森笛太清楚不过了,若不尽快解决背后怪物,这场绝境逃生只会以覆灭收场,哪怕前路是深渊,也得硬着头皮闯。

洛燃咬咬牙,看着顾森笛执拗的眼神,知道劝不住,犹豫片刻,缓缓抬起手中特制笛子。笛声乍起的瞬间,尖锐频率直刺空气,顾子湫被这突兀声响吸引,注意力转移过来。

顾森笛趁机纵身跃起,长剑寒光闪烁,直直朝着变异章鱼要害刺去。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怪物的刹那,一道熟悉又痛苦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顾森笛耳朵:“顾森笛,妈妈好疼……救救妈妈”

那声音,和记忆里母亲痛苦的呜咽重合,顾森笛猛地僵住,眼前仿佛浮现母亲被关在地下室,因不断挣扎而扭曲的脸。

变异章鱼正是利用精神控制能力,抽取他心底最脆弱的记忆,妄图击溃他的意志。顾森笛一只手捂着脸,指甲几乎掐进太阳穴,冷汗顺着脸颊疯狂滑落,脑海里两个声音不断的撕扯。

顾森笛不……不要在说了……

顾子湫本被笛声牵制,察觉到顾森笛的异常,瞬间挣脱声波干扰,长剑出鞘,朝着顾森笛后背狠狠刺来 —— 在她的意识里,只要抹杀掉顾森笛,他们的妈妈就能回来。

洛燃吹响笛音陡然变调,高频音浪化作一道无形屏障,硬生生挡下这致命一剑,可特制笛子也不堪重负,“咔嚓” 碎成数段。

破碎声里,顾子湫晃了晃脑袋,眼中浑浊的控制光晕褪去几分,短暂清醒的瞬间,她看着眼前混乱,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道

顾子湫我……刚才……

顾子湫茫然地凝视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全然无法记起。洛燃无暇向顾子湫解释,只是紧盯着顾森笛离去的背影,喉咙里迸发出嘶哑而痛彻的吼声

洛燃顾森笛,趁现在攻击它!

顾森笛强忍着脑海中混乱的思绪,猛地睁开眼,眼中的痛苦与恨意交织,长剑狠狠刺进变异章鱼的身体。

章鱼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触手疯狂甩动,却难掩生命力流逝。随着怪物身体逐渐瘫软,一团散发柔和光晕的晶体钥匙浮现,而章鱼外皮褪去,竟显露出一个人形轮廓 —— 正是顾森笛已故的母亲。

与此同时,一直待在古堡从未露面的顾尤瑛,缓缓走出迷雾。顾尤瑛身影颤抖,声音带着哭腔与忏悔

顾尤瑛是我为了一己私欲让她变成怪物,对不起……

顾尤瑛望着血泊中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

顾尤瑛当年,我执意要研究可以控制人的精神药物,她不肯同意,我们起了争执,我一时冲动……就拿她做了实验……

顾子湫僵立在原地,眼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把钥匙已悄然落在顾森笛的掌心,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宣告。

就在这一瞬间,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幻,弥漫的迷雾逐渐散开,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辉,为这片土地披上一层温暖的薄纱。

然而,即便光芒如此耀眼,在他们内心深处的阴霾依旧挥之不去,如沉沉夜色般笼罩着他们的心,不知何时才能迎来真正的晴空……

注:具体情况会在后期的番外篇解释清楚,请敬请期待

褐绪市警局门口,一辆银白色的迈凯伦720S赫然停驻。兆颐赜推开车门,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单手插兜,目光带着几分不屑扫向警局大门。

紧接着,川崎Ninja H2R也稳稳停下,何繁滓摘下头盔,甩了甩被压乱的头发,显得有些狼狈。兆颐赜大步走上前,伸手替她拨弄好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顺势扶着她下了机车。

何繁滓江老,居然……让我们到这里接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何繁滓双臂抱胸,没好气地倚在机车上,眉眼间带着几分不耐。兆颐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唇角微扬,轻笑了一声道

兆颐赜咳……江老那边的定金都已经收了,我们总不能只拿了钱,却不办事吧?

话音落下,兆颐赜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迅速蔓延开来。他漫不经心地将棍子叼在嘴角,目光淡然。

何繁滓抬手挡住了部分刺眼的阳光,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兆颐赜说得没错,定金已经收下,再棘手的事情也必须硬着头皮完成。犹豫片刻后,何繁滓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隐约的迟疑

何繁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进去接?还是……在这里等?

兆颐赜扭过头,目光落在何繁滓身上。这么毒的太阳,让他顶着烈日在这儿干等?开什么玩笑,这绝对不可能。明明都立秋了,天气却依旧闷热得令人烦躁。

他伸手从嘴里抽出那根早已被吮得没了味道的棒棒糖棍子,随意地捏在指尖,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兆颐赜我们进去等?我可不想被这有毒太阳晒黑?

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指尖轻抬,随意地在何繁滓的头上敲了一下。何繁滓低低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何繁滓兆颐赜,你就这么在意自己的颜值,这一点都是没变

兆颐赜闻言,眉梢微动,故作不满地捏了捏何繁滓的后脖颈,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

兆颐赜当然,要重视了,毕竟,我可是要靠这张脸吃饭呢?不是吗?

监控室内,朱稀稀正专注地翻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回放,试图捕捉到什么关键线索。墨刈湫静立在她们身后,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那辆银白色的跑车格外刺眼。

就在十五分钟前,江璃燕刚刚给他发来消息,说已经安排人前来接应。然而令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安排”的人选竟然是兆颐赜。

墨刈湫缓缓收回目光,心中明白江璃燕如此安排必定有她的道理。而楼下那两个正嬉笑打闹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们,动作也逐渐收敛。

随后,两人朝着警局门口的保安室走去。兆颐赜抬手轻叩保安室的窗户,里面的人刚要开口询问,却已被他抢先一步

兆颐赜我们有急事,需要与里面的警察沟通,麻烦您通融一下

保安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又看了看警局内部,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进去吧,不过……别耽误太久。”

兆颐赜与何繁滓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后迈步朝前走去。然而,还未行至门前,一道身影已然挡在了他们的去路。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目光冷峻而坚定。

兆颐赜的脚下一滞,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注视着眼前的人。谭娜缓缓开口,语气不疾不徐

谭娜抱歉,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进去,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兆颐赜垂眸瞥了何繁滓一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这丫头平时胆子小得如同受惊的兔子,偏偏在他面前却总能装出胆子很大的样子。

若是让她独自一人进去,想必会吓得浑身僵硬,连话都说不利索。他嘴角微扬,带着调侃的意味,嗓音低沉而慵懒

兆颐赜这位警官麻烦通融一下,她胆子小,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害怕

谭娜看着兆颐赜,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扫向一旁紧张抿唇的何繁滓,沉默几秒后,终于松了口

谭娜行吧,破例这一回,但进去别乱碰,出了事我可担不起

兆颐赜嘴角笑意更深,冲谭娜微一点头,自然地揽过何繁滓的肩,带着她往里面走去。何繁滓浑身一僵,耳尖瞬间发烫,却又不敢挣开,只小声嘟囔

何繁滓谁、谁害怕了……你可别乱说话

话音落下,何繁滓开始东张西望地打量四周。其实,她并非真的害怕,而是因内心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作祟。

她既惧怕独处时的孤寂,也难以承受人群簇拥下的压迫。兆颐赜见状,低低一笑,尾音里夹杂着几分纵容与无奈,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兆颐赜行啦,小倔兔,别硬撑了

话音刚落,何繁滓冷哼一声,撅着嘴走在谭娜身旁。谭娜正努力捂着嘴憋笑,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绝不能轻易取笑别人——除非实在忍不住。然而,笑容最终还是从她唇边溜了出来

谭娜‘小倔兔’这个称呼,咳……

兆颐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谭娜尴尬地收住笑声,目光游移,开始四处张望。何繁滓则默不作声地跟在一旁,神色复杂。

上学那会儿,兆颐赜总爱一口一个“小倔兔”地叫她。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繁滓警官,墨刈湫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出来?

谭娜正欲开口作答,却见墨刈湫脸色阴沉地从监控室中走了出来。

他低垂着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显示着江璃燕发来的信息,字里行间像无形的重石压得他心口愈发疲惫。这时,耳边传来兆颐赜故作轻快的声音

兆颐赜小弟弟,开心点嘛!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分成可不少哦

说着,一只手掌拍上了墨刈湫的肩膀。然而下一秒,那只手便被毫不留情地拍开。

墨刈湫眉梢微扬,眼中透着一丝冷淡与不屑——他可是靠画画为生的人,随便一幅画卖出的价格都足够让他逍遥度日,哪里需要接这种麻烦至极的活?墨刈湫语重心长的说道

墨刈湫我随便卖一幅画就够我生活两三年了,这笔钱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墨刈湫曾经在帮江璃燕整理资料时,偶然瞥见了兆颐赜的家庭背景。他的父亲是一位商人,而母亲却在他年幼时便因病离世了。

从那以后,都是由街坊邻居照顾着他,可以好景不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兆颐赜就突然生病了。还是精神上的疾病,邻居阿姨带她去检查,却被医生告知,是妄想症,幻想自己的被爱的同时也幻想着有人要害他。

兆颐赜的父亲在国外还供养着一个从未露面的私生子,对方过着肆意挥霍、逍遥法外的生活,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唯一一次的在一起次饭,竟是逼他前往国外替那个素未谋面的私生子顶罪。即便,兆颐赜知道自己的父亲偏心,也没有想到偏心到这种地步。兆颐赜听出了墨刈湫话里的意思?冷哼一声道

兆颐赜哼,这不用你提醒?我会给我自己留的,墨刈湫

话音刚落,兆颐赜便拉着何繁滓朝门口快步走去。墨刈湫见状,稍一迟疑,随即也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一路无言,直到警局门口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兆颐赜拉开一辆车的车门,示意何繁滓坐进去。

墨刈湫站在一旁,神情间透着几分复杂,嘴唇轻抿,似乎带着些许不情愿,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道

墨刈湫算了,偶尔赚个外快好像也不错,分成多少

兆颐赜随手一扬,川崎的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墨刈湫眼疾手快,手指一捻,便将钥匙稳稳接住。

江璃燕先前只给了二十万定金,尾款则要等货到手后再结清。兆颐赜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兆颐赜机车你应该会开吧?至于分成……等事成之后再说

画面一转,市中心医院的走廊内弥漫着压抑而凝重的气息,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终于熄灭。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缓缓摘下口罩,声音低沉却带着些许疲惫,“但目前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他微微一顿,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不确定,“只能看天意了”

闻言,任嘉琴微微垂下头,尽管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但医生的话语仍像一块冷石投入湖面,在她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任嘉兴被送入病房后,任嘉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随后牵起任嘉璇的小手,默然无言地往前走去。

路过一间ICU病房时,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透过玻璃窗向内望去,只见巫臻瑶正缓慢地将勺子送入口中,动作间透着几分迟疑与滞涩。

她每吃一口饭,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瞥向病床上的巫臻沅,似乎咀嚼的不仅是饭菜,还有满腹复杂的情绪。

然而,没吃几口,她便放下了餐具,轻轻叹了口气,将剩饭端起,推门而出。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视线不经意间与站在门口的任嘉琴撞了个正着。

巫臻瑶缓步走至垃圾桶旁,将手中的垃圾投入其中,随后才抬起头,目光落在任嘉琴身后躲藏着的任嘉璇身上,唇角悄然扬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

何步·巫臻瑶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任嘉琴

任嘉琴微微点头,简短地对任嘉璇交代了几句后,便随巫臻瑶一同离开了。巫臻瑶领着她穿过几道走廊,最终来到一处无人的楼梯间。

她停下脚步,推开沉重的铁门,抬手示意任嘉琴先行进入。

待任嘉琴迈步进去后,巫臻瑶又在门口驻足片刻,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跟随,这才悄然闪身而入,并轻轻合上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于外。任嘉琴依靠在墙边询问道

任嘉琴你想说些什么?请尽快说,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一起浪费时间

巫臻瑶转过身,背对着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锐利地看向任嘉琴

何步·巫臻瑶我们之间还是好好聊聊吧?别总是更有仇是的

任嘉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站直身体,双手插进口袋,眼神里满是不屑

任嘉琴有仇?巫臻瑶,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和你之间,连‘仇’都算不上,顶多是相看两厌

巫臻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只是那锐利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她顿了顿,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

何步·巫臻瑶相看两厌?或许吧。但有些事,总该说清楚

任嘉琴挑了挑眉,一副“你能有什么事”的模样,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任嘉琴哦?我倒要听听,能让你这么郑重其事的,是什么要紧事

闻言,巫臻瑶默不作声地从口袋中取出一部手机,递给了任嘉琴。任嘉琴满心疑惑地接过,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巫臻瑶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巫臻瑶面色平静,语气淡然地说道

何步·巫臻瑶我当然是找你有事情,要不然我可不想带你来楼梯间

任嘉琴盯着手机屏幕,好半晌才抬眼,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消了大半,带着点探究

任嘉琴你找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小事

巫臻瑶并未直接作答,只是抬手指了指任嘉琴手里的手机。任嘉琴顺着她的示意垂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陈旧的社交账号界面。

这账号赫然便是她此前亲手注销的那个,不知巫臻瑶究竟从何处得来。而那条曾被置顶的视频,却如同磁石一般攫住了她的目光,令她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视频内,是某个星球的偏远小村庄,这里的人们世代以捕鱼为生,虔诚地信奉着他们的神明,日复一日祈祷着神明的庇佑。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神明降下的的灾烂。变异生物如潮水般涌入村庄,肆意破坏一切。

天空中,一副巨大的棋盘缓缓浮现,周围伫立着十二位身披黑金长袍、戴着纯白面具的神秘人。她们手中各自握着一面旗帜,棋盘上有些旗子已然倾倒,仿佛预示着某种残酷的胜负。

四处逃窜的村民们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的身体被一条条鲜红如血的丝线缠绕,那些红线的一端连接着棋盘上的旗帜,而旗帜的另一端则延伸至那十二位黑金长袍者的手中。

红线如同无形的锁链,将村民与棋盘、与那些神秘的存在紧紧相连。恐惧在空气中凝结,而天空中的棋盘似乎正无声地宣告着这场命运的终局。

这段视频是从祁桑的记忆中提取的,本应是极为隐秘的存在。然而因为一次操作上的失误,意外被发布了出去。

等她发现时,一切都已来不及挽回——尽管迅速删除了视频,并果断注销了账号,但她心里清楚,事情绝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任嘉琴这个视频……是谁给你的?

任嘉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语气里夹杂着质问与不安

任嘉琴还是说……是你自己用了什么手段找到的这个视频?

巫臻瑶伸出手,示意要回手机。对于她来说,找出这样的视频简直易如反掌——毕竟,作为一名实力非凡的黑客,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任嘉琴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了过去。巫臻瑶接过手机,轻轻打开楼梯间的门,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冷冽

何步·巫臻瑶别忘了,我可是个黑客。我若真想查到什么,大可以自己去查

话音落下,巫臻瑶转身离开了楼梯间,脚步轻缓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径直朝着病房走去。路过任嘉璇时,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那眼神如同在审视一场闹剧中的跳梁小丑。

任嘉璇心头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难道巫臻瑶察觉到了什么?她急忙摇了摇头,试图压下内心的波动,安慰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绝不可能露出丝毫破绽。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巫臻瑶走了进去。而另一边,任嘉琴也已调整好情绪,从楼梯间缓步而出。

任嘉璇立刻迎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向病房方向走去。两人一路沉默,任嘉璇始终低垂着头,似乎连目光都不敢抬起。

病房内,巫臻瑶站在门边,透过小窗静静注视着走廊里的动静,直到那两个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她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坐到病床旁,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削了起来。刀刃划过果皮,发出细微的声响,伴随着她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开

何步·巫臻瑶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爸爸

巫臻沅躺在床上,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醒来,他就对着巫臻瑶开始滔滔不绝地念叨。

在昏迷时,心底的感应便已让他察觉到,巫臻瑶没有好好吃饭。每次只是象征性地吃几口就停下了。

此刻,巫臻瑶正咬着一块削好的苹果,静静地听着他的数落,偶尔微微点头回应。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的模样,巫臻沅心中愈加恼火,索性不骂了一脸嫌弃的安慰道

何驰·巫臻沅哎哟,小祖宗,你爸我……这不是没事吗?别这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巫臻沅虽是一脸嫌弃,却仍旧耐着性子去哄。可没想到,不哄还好,这一哄竟让巫臻瑶直接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凶。

巫臻沅错愕地望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巫臻瑶抽噎着说道

何步·巫臻瑶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巫臻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底满是恐惧——害怕巫臻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害怕自己会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

即便当时她已经竭力解释,试图澄清一切,可那些刺耳的话语仍旧如潮水般涌来,将她的无助彻底淹没。她努力克制住情绪,却依旧难以掩饰眉宇间的惶然。

巫臻沅悄然将目光移向别处,心口仿佛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

从未曾陪伴在她身边,只知道在外奔波任务,任由时间与距离拉开了父女之间的纽带。此刻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他的内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步錾低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步伐缓慢而稳重,似乎带着一丝疲惫。巫臻瑶见状,连忙站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步錾坐下后,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巫臻瑶,目光复杂难辨。巫臻瑶攥紧了手中的包,又快速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何步·巫臻瑶我去附近开一家酒店,爸妈,你们有事就慢慢聊

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开,背影显得单薄而倔强,仿佛用尽全力撑起最后的一点坚强。巫臻沅见巫臻瑶离开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何驰·巫臻沅干嘛?傻坐在这里……不是说……

“要亲手杀了我”这句话,终究还是哽在了喉间,未能吐露。巫臻沅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茫,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步錾只是默然伫立,目光平静地落在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上。时间仿佛凝滞了,不知过了多久,巫臻沅终于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压迫感,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片死寂。

然而,从步錾踏入房间到现在,他竟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两人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无形的距离让人心头发闷。

巫臻沅刚要开口,却猛然发现步錾的眼角已悄然滑下泪痕。他的心猛地一震,随即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几分意外,也夹杂着些许不耐。他冷冷嗤笑了一声,低声嘲讽道

何驰·巫臻沅得,小的那个才哭完,大的又接着来了,怎么还得我哄不成?

巫臻沅嘴上虽这般说着,却还是强撑着缓缓坐起了身子。刚一动,便忍不住低低嘶了一声,显然是扯到了伤口。

他低头望去,只见那处已渗出了一抹鲜红的血迹,但眉梢微动间,他并未流露出多少在意的神色。然而就在此时,步錾忽然开口,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详述。

巫臻沅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提及陈郝整容成与他相似的模样时,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似是被某种荒谬的情绪触动。

等到步錾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巫臻沅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何驰·巫臻沅呵,那家伙难道真以为能替代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步錾被巫臻沅的话逗笑了。巫臻沅还是老样子,与陈郝针锋相对,总是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比对方高明。见步錾笑起来,他语气略带调侃

何驰·巫臻沅哟~不哭了?我还以为你会……

话未说完,他的语调骤然一滞,因为步錾毫不客气地挥起拳头砸在他的伤口上。巫臻沅吃痛闷哼一声,那力道精准得像是蓄谋已久,正中要害。

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手捂着腰侧的伤处倒吸凉气,原本的戏谑变成了哀嚎

何驰·巫臻沅步錾,你疯了?这地方还没好呢!

步錾收回拳头,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只剩一丝未完全压抑下去的怒火

步錾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活该

她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掀开薄被躺了上去。病床本就狭窄,她却偏要往巫臻沅怀里靠,随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

何驰·巫臻沅喂,别挤过来,等出院了再抱行吗?

巫臻沅试图推开她,但空间实在有限,他根本腾挪不开

何驰·巫臻沅这病床太小了,根本躺不下两个人……

话音未落,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步錾狠狠咬了他一口。巫臻沅倒吸一口冷气,笑着骂道

何驰·巫臻沅你属狗的吗?怎么咬这么狠?

巫臻沅疼得吸气,却不敢推开怀里的人,只能僵硬着半边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步錾咬完就把头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带着点未消的委屈,声音闷闷的

步錾就咬,谁让你啰嗦了

巫臻沅无奈地叹口气,像是哄闹脾气的小孩

何驰·巫臻沅好好好,我的错。睡觉

医院门口,何以惜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巫臻瑶缓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何以惜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巫臻瑶,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何以惜我还以为你会多陪他们一会儿呢?

何以惜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熟练地系好安全带。巫臻瑶则坐在后座,从包里翻出粉饼,对着镜子补妆,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烦

何步·巫臻瑶就他们两个跟连体婴似的,分都分不开,我才不当电灯泡呢?爱谁当谁当

画面一转,汶罂山的中心地带,江澈尘正与烟酒通着电话,神情专注而凝重。他低声询问着,是否能有办法探寻到元气晶石的踪迹,烟酒并没有给出肯定回答。

不远处,江夜繁与江淼鑫相对而坐,两人低声商议着如何训练翔空等人,片刻后,江澈尘挂断了电话,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俞敏灏见状,快步上前,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神情,开口问道

俞敏灏一时半会也不会查的到,给烟酒她们一点时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话音刚落,江澈尘微微颔首,迈步走到江淼鑫和江夜繁身旁坐下。然而不过片刻功夫,谈话便演变成了一场唇枪舌战。

江澈尘与江淼鑫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夹在两人中间的江夜繁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心绪如乱麻一般,不知该偏向哪一边。毕竟,这二人但凡待在一处稍久,总免不了针锋相对。

无奈之下,江夜繁只得向比翼鸟投去求助的目光。比翼鸟见状,立即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比翼鸟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消停点!吵吵嚷嚷的,打扰到我家小朋友的清净了

话虽如此,比翼鸟却露出一副戏谑的笑容,目光中满是促狭之意。江夜繁似笑非笑地瞥了它一眼,随后用力拽了一把比翼鸟背后那对光鲜亮丽的翅膀。

羽毛瞬间飘落了一地,比翼鸟顿时收起贱兮兮的表情,疼得直咧嘴。而江澈尘与江淼鑫则互瞪了一眼,谁也不愿先低头服软。就在气氛愈发僵持之际,翔空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集合地点。

比翼鸟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翅膀上那片明显的秃块暴露在空气中。他低下头,望着地上散落的羽毛,神情复杂地陷入沉思——换毛期本就难熬,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而一旁的俞敏灏和纪榆努力憋住笑意,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已忍到极限。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与压抑,却又夹杂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诙谐。

谈浊酒几人悠然自得地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那两个快要笑得直不起腰的人,迅速整理好队伍。俞敏灏也收住了笑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俞敏灏我们的训练主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单人训练,第二部分则是双人或者多人协作训练。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会以单人训练为主。

话音落下,翔空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过去,他们的训练一直都是以团队合作为主,而单人训练却鲜少提及。

杨维的目光落在俞敏灏身上,略带诧异地发现,这件事他竟然从未与自己提起过。就在众人思绪纷杂之际,谈浊酒缓缓开口

谈浊酒单人训练涵盖三方面——体能、技巧和战术思维。体能是根基,不可或缺;技巧上,你们需专注于各自擅长的武器与身法,力求达到极致;至于战术,则是在不同情境下灵活转变,把握主动

尽管听起来简单,可一旦真正进入训练阶段,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训练的进度自然也参差不齐。

更何况,所有人的训练都是单独进行,时间上的差异便愈发明显。纪榆低头翻看着手中翔空等人的训练资料,眉心微蹙,随后抬起头,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

纪榆由于你们每个人的训练时间安排不同,难免会存在时差。我希望你们能互相体谅,彼此理解,不要因此产生任何争执

肖邦与翔空心不在焉地听着,思绪早已游离到了别处,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捕捉到俞敏灏话语中的内容。

俞敏灏很快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轻轻叹了口气,却并未显露出责备之意。江淮楚悄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翔空的胳膊,这才将他从恍惚中唤醒。

回过神来的翔空迎上了俞敏灏的目光,只见他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语气温和却不失分量

俞敏灏翔空,专心些,别总是走神

翔空轻哼一声,脑海中却依旧萦绕着狮子遭遇不测的画面。那群人夺走了狮子的元气晶石,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肖邦思前想后,终于忍不住质问出口

肖邦我们为什么不主动出击,直接攻打敌人的基地?

俞敏灏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继续讲述着多人训练的内容。半小时后,俞敏灏讲完了训练要点,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肖邦

俞敏灏我们已经在调查敌人基地的位置了。要夺回元气晶石,我更不可能让你们这些孩子去冒险

尽管翔空他们在七年前成功阻止了莫斯的阴谋,但那一年,翔空也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非两名神秘人及时相救,或许当年翔空的名字便会出现在死亡讣告之中。

然而,这七年的光阴并未虚度,翔空等人如愿考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七年后的重逢,却也伴随着新的危机悄然逼近。

翔空双手紧握,目光沉沉地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心底涌动着强烈的保护欲,不愿让他们涉足险境。俞敏灏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俞敏灏在没有确定敌人的位置在那,能力之前,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话音刚落,江夜繁手中的那本古籍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自行脱离了他的掌心,悬浮于半空。书页翻飞,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沙沙声,最终停在了某一页。

那页面上赫然映现出翔空等人各自的结局,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带着无法逆转的宿命感。舒雨凝视着眼前显示他们死亡预言的文字,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声音都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舒雨这……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会面临……死亡吗?

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沉寂,无人应答。那本古籍却仿佛自有生命般,又悄然翻过了一页。纸页上的文字清晰而冰冷

是过去、是未来,是一切的未知数,尽在其中。他们口中孜孜以求的幸福美满,或许不过是一场幻梦,甚至可能在转瞬之间化为一出荒诞的笑话。

当真正的危险降临时,人的本能便会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优先考虑自己,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人类终究是自私的,在强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又有几人能够真正选择放弃?

人类总是显得如此贪得无厌。在拥有的时候,他们不懂得珍惜,只是肆意地挥霍与糟蹋那些本该被珍视的一切。

然而,当这些曾经唾手可得的事物悄然消散,他们却又陷入慌乱,匆忙地伸出手,企图追回已然失去的东西。

自私自利,遇险时只顾自身安危,全然不顾他人死活,这或许便是人类最赤裸的本质。

古籍轻轻合上,如同一片枯叶飘回江夜繁的掌心。他低头凝视着手中那泛黄的书本,指尖略带迟疑地翻动了几下,确认其中再无任何隐藏的信息,也未留下方才那些令人费解的痕迹。

随后,他缓步走到孔书莫面前,将古籍递了过去。孔书莫满心诧异地接过古籍,目光在封面与江夜繁之间来回游移。而江夜繁却只是浅笑着,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

江夜繁拿着吧,这本古籍更属于你,它在你手里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孔书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江澈尘的脸色在瞬间凝固。这本古籍在家存放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间就被送了人?

江夜繁轻轻拍了拍孔书莫的肩膀,没有多言,转身走到江澈尘身旁,开口说道

江夜繁这是姑婆的安排,我们无权干涉,江澈尘

江澈尘默然点头,对于江璃燕的决定,他向来深知其不可动摇。

不论是早年间她执意前往孤儿院与福利院挑选天赋异禀的孩子,还是将这些孩子带回江家老宅抚养成人,一切皆由她一锤定音。

那些孩子们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带着青涩与倔强,走过了年少时光,直到羽翼渐丰。孔书莫犹豫片刻,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

孔书莫教官,刚才这本书所显示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夜繁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困惑与思索。他无法确定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意。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真如这本古籍所预言的那样,人类会因私欲和欲望而逐渐失控。然而,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成的命运之网,却充斥着太多难以预料的变数。

江就在此时,比翼鸟发出一声淡然的轻笑,仿佛带着些许戏谑

比翼鸟这本古籍想传达的意思,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件事倒是与这颇为相似

注:接下来的四章均为回忆片,主要是以私设人物为主,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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