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乌云再次席转这座小县城,天气的多变,就像翻书那样的快。淅淅沥沥的,点点滴滴的在耳边回荡。空气中不仅有雨水混合泥土的腥味,还有一丝酒精的味道。一阵阵凉风吹过,透过窗帘,我感受到了寒意,明明已经是春天了。
门外不同寻常的热闹,让我平静的心,一下子焦躁起来。我不管不顾的,就像往常那样关闭了电脑。
随后又自发自顾地发着相同的信息。
“下线了。”
我有点恐惧,但还是咬紧牙关打开了门。
果然“那个陌生的熟悉人”姨夫回来了,空气中酒精味愈来愈重,他身着一身华丽的西装,头上的发胶更是显得他油光满面,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不很稠密的胡须,以及他那不太明显的皱纹。
伴随着暗沉的天气,他那庞大而又单薄的身子让我感到十分沉重。
外婆依然是呆头呆脑的坐在沙发上,哥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无措,站在小姨的身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小姨则是嘘寒问暖着他的丈夫,她看见我正站在门口,有些计较。
小姨:“好不容易你姨夫回来了,还不下来。”
然后瞧着我还是一动不动,便立马使眼色,让我赶快给他去熬姜汤。
我从他身旁经过,他用他的鹰眼看了我一眼,带着厌恶的目光,尖锐的眼神更是让我胆战心惊。他本来就是入赘进来的,不仅要承担养自己一家子,现在还多了一个外人,所以对我充满了嫌弃和冷漠。
正因如此,他要去更远的地方工作。虽然妈妈每个月都会给他打钱,但是贪婪使他永远都满足不了。
随后,便转头看着他的儿子,露出笑眯眯的表情,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程海山:“儿子,怎么样?最近在学校还好吧!成绩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好啊!”
哥敷衍的点点头,而后目光看向四周。他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的父亲,毕竟他每次回来都只会这样……
小姨则马上笑嘻嘻地迎着说:“你儿子还是你儿子,成绩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好。”脸上充满了自豪和喜悦感。
而他就会轻笑,说着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最后他又会……
程海山:“那就好!家里的钱还够不够用?”
此时他都会象征性的望向我,这种感觉仿佛他的目光会直接把人杀死,真的很压抑。我讨厌下雨天,因为他每次都会选在这种鬼天气回来。
小姨马上应呵:“够……够,平时都是省吃俭用,花不了多少钱的。”
她又接着说,“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多辛苦啊!家里不用多挂念的。”小姨很是心疼他。
姨夫:“这就好,我这次也只是和领导在这里办事,有个酒局,顺便回来看看。”
“既然家里一切安好,我就先走了。”低哑而又沉厚的声音从耳边绕过。
小姨:“唉,都这么晚了还要走啊?”
我把熬好的姜汤端了上来,哥从我的身旁经过,冷漠的瞟了我一眼。
他浓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转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充满了鄙视,随后便转头回房去。
“喝了醒酒汤再走吧!对了,最近天气有些凉,我去给你拿点衣服。”小姨急急忙忙的跑回房去。
他只是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姜汤,刚准备接过。此时,突然电话响起来了,他拿起手机看了屏幕上的名字,赶忙的接起。
背过身去的他露出了原本谄媚、丑恶的模样。他轻声细语的安抚着电话那头的女人,过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然后对着我目露凶光,嘱咐我要节约,不要惹事,不要给家里找麻烦。
最后那厚重的的双唇发出“不用了,我赶时间。”随后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外。
伴随着乌云走去,清晨如期而至。乌云过后的阳光出来了,带走了一片阴霾。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学校热闹非凡。走在教学楼的长廊上,只听见旁边的人在嘀嘀咕咕什么……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书包,打开课本,并且摆弄着笔。
而旁边的同学在议论着,我所不知道的某件事。
同学甲:“听说了吗,林敏敏昨天表白当场被拒!!!”
同学乙:“是呢!校园论坛一直在说这事呢!”
同学甲:“听说程耀当场把情书扔在地上,好丢脸呀!”
同学乙:“估计昨天中午就是她挑的头,还说什么‘你想要吸引男神的注意也不用这样’。”
同学丙:“你们别说了,我要吐了。”
耳边一直环绕着“丢脸,丢死人了”我习以为常,毕竟经常会发生这种事在我哥身上。
只是没想过她会亲自去表白,还是被以最糟糕的方式被拒。
当时的我在想,这只是个普通的八卦而已,未曾想会是……
刹那,教室沉默的很突然。
无数双眼睛盯着林敏敏走进教室,她清澈的眼睛里有些朦胧,似是委屈,紧抿双唇。不知如何安放的手握紧书包的双肩,有些难为情,最终把目光投向那个带着黑色镜框,小个子女生。那女生只是偏过头去,一言不发,看来是真的受伤了。
她走到我斜座女生旁边,似是要道歉。
林敏敏:“我……对…”
女生一直偏着头,没有看她。
她又走到我桌前,有些许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对…对不起”声音很洪亮。
她咬紧牙关,紧闭双眼。
我有些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她为难的表情中大概能猜到。
林敏敏回忆起昨天……
放学后,操场上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林敏敏望着她前方正在行走的程耀,开心且大声的呼喊了他的名字。
他单肩背着书包,一回眸,眼前的男生穿着一身干净的蓝白色校服。阳光撒在那厚重而又凌乱的刘海上,显得他熠熠生辉的眼睛更加明亮起来。他的脸如雕刻般分明,皮肤也白皙,特别是那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原本那爽朗而又有亲和力的笑容,见到林敏敏的那一刻就变了色。眼神变得犀利凌厉起来,微张的桃红色嘴唇也收了回来,高挺的鼻子更凸显他的冷峻。
林敏敏握紧手中的情书,轻跑着上来,略带羞涩的将手中的情书递给了程耀。程耀盯着眼前的情书,又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就是中午和自己妹妹产生冲突的带头女孩。随后接过情书,直接把它丢在地上。
一言不发,准备转身而走,因为他不想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多言。
林敏敏看着他的背影,惊慌失措的就抓起他的书包。眼眶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她强忍着,抓着书包的手有些微颤。
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擦了一把眼泪又接着问。
“是因为中午的事情吗?”
程耀停顿了几秒,放下书包,把她抓住书包的手拿开。
然后又冷冷的说:“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敏敏脸上的泪水就像水龙头似的,止不住。
“你肯定已经知道我欺负你妹妹了,对不起。”她说的有一些郑重。
程耀有些不耐烦,整理了被抓皱的书包,便背了上去。
然后,凑她耳边轻声的说道:“你该知道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随后转身,“还有你的表白我拒绝。”他的声音冷冽似千寒冰。
最终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林敏敏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我有些发愣。哥哥给我的印象是很冷,但是那时的他就像他名字一样光彩夺目,让我感受到了他悄无声息地爱。
我打断了她的回忆,“所以你才会和我道歉”
又接着对她说,
“其实你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我,你该道歉的也不是我,而是真正被你伤害的人。”同时我转身看向斜座的那个女生。
杨老师走上讲台,早读开始了。
最后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