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来的,干你何事?”我说,“说到底,我的任何事,都干你何事?”
“不过是我未告诉你...你就这么绝情?”散空说,“你让他走,我跟你讲。”
他指的是南柯。
“不必让他走,他是自己人。你说便是。”我说。
南柯看着,不语。
“……”散空沉默了一会,而后叹了口气,说:“她是我幼年的那束信仰,她给我指了方向,幼时的约定使我一直坚持到现在。虽然我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但是你腰间的箫,与她腰间是同一柄,我不会认错。”
这是卿情的箫,散空见的,莫不会就是卿情?!
“你可知道它的名字?”散空看着箫说。
奇怪,这么久,我竟确实不知它的名字,连南柯他爹也未告诉我。
“...我不知。”我只能这样说。
散空又继续说:“幼时她给我指了玉青寺,问我想不想做神。我是个孤儿,从那以后我离开了我从小呆的地方,去了玉青寺,我弃了我以前的名字,从此名为散空。我当时问她,她会来看我吗?她说,定会。”
散空一口气说完了,又好像有些解放似的。
“我从未跟他人讲过这些事,成了和尚,成了散空,我也需摒弃红尘才行。可我忘不了她,她让我一直坚持。如此,我便也对你无愧。”
和尚不应有这些世俗的理念,想不到这些他竟然记了这么久,连佛门的净化都没能消去他的这些想法。
可我听完,却觉得这些故事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过,特别是那句“你会来看我吗”。
我细细回想,突然想起了我识海中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那句话曾经成了我一段时间的阴影。
我又绞尽脑汁,问散空:“散空,你以前是不是叫做阿亓?”
散空却愣了愣,道:“我不知,我从前的名字被净心咒洗掉了,关于从前,我只记得那些事。”
净心咒,是佛门专有的咒,用来洗去红尘,摆脱束缚。入佛门者,不得有七情六欲。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我始终不能明白,我,卿情,散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低头深思,最后说:“好,我跟你走,但是得带上南柯。”
散空点了点头。
我在路上,细细看着这柄箫,以及箫上的“情”字。我悄悄问南柯:“这柄箫叫什么?”
南柯却说他也不知,爹说这是只有大人知道的秘密。
我只好作罢。
路上无聊,多了这柄箫,我便开始吹箫玩耍。可我只会那一曲。
我吹奏的时候,散空突然又转过了头,他说:“我定听过这曲子。”
“哦?”我说。
“在我刚入玉青寺那会儿,我下山修行,在路途上,我听过这首曲子,当时路上仅我一人。”
我问南柯:“除了她和我,还有谁会吹这首吗?”
南柯说:“还有一人会,便是大人当时的暗卫,是个男子。”
男子...
那也不可能对和尚吹这种曲子。
那便只会是卿情本人。
为什么要对散空吹《绝情》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灵光一闪,我识海中的那个女人,近来一直出现的那个人,会不会都是卿情?
她怎会出现在我识海?
她怎会变成那样?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卿情的明卫是琛,那暗卫,又是谁?
未知的太多,我的脑袋实在想不通。
更不懂的是,为什么琛会把南柯给我。
但我现在想知道,散空既然不全然受佛门净心咒的控制,那他也定然不是个普通人,他定还存留着些红尘情感。他至今为止的举动,散空会不会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只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