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空不明白我为什么看他。

但他不自觉的转移了视线。

我很郁闷，为什么？

可就在这时，散空问了个问题:“这位卿情施主，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雾眠好似很惊讶，他也会发出问题，但她还是照着答了:“若我没记错，大概是八百年前吧...”

八百年前？

我也才刚好八百岁。

这一切都这么巧合吗？

我想回忆些什么，但腰上的箫好似突然与我有了共鸣，它开始振得我脑袋疼，我不禁捂紧了头。

我的力气好似又开始离我而去了，我渐渐又站不稳。

南柯想环住我，但被散空推了一掌，而后扶住我，南柯的面上净是不解。

我的意识又迷离了。

再睁眼，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这次不再有面具，也不再有任何遮掩，而我脚底的水是清澈的。

我看到了她的脸。

很奇怪，跟我不一样，但却有莫名的熟悉感。

她是笑着向我走过来的。

第一句话是:“卿灵，你发现了什么？”

我很疑惑，但是又说出了我的疑问:“你是卿情？”

“我是卿情。”她说。

“你是谁？”我又问，听着没头脑，但是却有别的意思。

“我是你，你是我。”卿情收起了嬉笑，回答道。

“你终于承认了。”知道这一个结果，我没有感到沉重，反而是有些呼了口气，像是放下了重担。

“为什么？”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卿情背过身，“也许是有人放不下。”

“谁？”我问。

卿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突然转过了身，脸凑近我:“你有没有发觉，你的这具身体，是重塑的？”

“什么...？！”我惊了，从小到大，我从未感觉过。

“你的妖丹是我的。”卿情漫不经心地说，“是我死后被人捡走，再用别的法子刻入了我的妖丹，塑成了你。”

“可是，为什么？！”我知道这个真相有些不能接受。

活了八百年，有人告诉你，你是别人故意造出来的，你的妖丹，你的身体，你的脸，你的声音，不管哪一样，都不是你的。

那我这能算活着吗？

那从小养我的爷爷...

等等，爷爷？

为什么爷爷在我长大后便不见踪影？

为什么他会那一首曲子...

那一首曲子除了卿情，便是她的暗卫会...

我的爷爷，跟卿情的暗卫...是否为同一人？

他现在，又在哪？

“卿情，我有个问题。”我说。

“什么？”她看向我。

“你跟散空，是什么关系。”我盯着她。

“散空，是谁？”她脸上露出疑惑，看起来不假。

我突然发觉，问她:“你是不是遗失过记忆？”

“我死前，自行消去了一部分记忆。”她如实回答。

“为什么？”我不理解。

“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卿情说，“但记忆消失在我的身体，而定封存在了妖丹，若是一切真相大白，我想，你能记起。”

“可是...诶！”我还想再问些，可卿情不给我机会了。

“再相见是因为逾情的关系，现在，你该走了。”她推开我，我这才发现我身后的水流是断开的，背后是一片悬崖。

落入悬崖，仿佛落入凡尘，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慌，再睁眼，是散空不再掩饰的着急的神情。

是有些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