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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见你,却只有我还在这里

相忘不敢忘

“叮铃铃……”我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掐掉了闹铃。又在被子里赖了五分钟,正打算起来,顾埕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

“小措,你醒了啊,我买了小笼包,你洗漱一下就下来吃早餐哦。”

“好,我马上下来。”

等顾埕关上房门,我才从被子里出来。走到窗台前拉开帘子,今天天气很棒,阳光打在脸上暖洋洋的。昨晚的雪早已停了,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伸了伸懒腰,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软软的趴着,微微泛着金色。眼圈还是红的,提醒着我昨晚自己失控的情绪,心又情不自禁地收缩起来。我闭上眼,等到眼里的潮湿散去,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拉开衣柜,想着爸妈最喜欢我穿黑色的衣服,总说黑色的衣服衬得我愈发白净。我皮肤很白,这完全遗传于我的妈妈,从小到大一个劲的被别人夸赞我的皮肤好。以前,那个人也总爱夸我皮肤白,总爱用手摸我的脸颊。

“苏措,你怎么又想他了!”我立马甩甩自己的脑袋,想把他的身影从我脑海里赶出去。

我拿过放在床头的灰色围巾,盯着看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把它压在了衣柜底下。“苏措,你这次回来就是要重新开始。他已经过上了自己的生活,你也该放下来,早就该放下了。”想着我又使劲按了按压在围巾上的衣物,仿佛这样就能将我的记忆沉底。拿过一件黑色风衣,关上房门下楼。

客厅的餐桌上,顾埕已经摆好了早餐,豆浆和小笼包,又是我的最爱。

“小措,你快吃早餐,你别忘了你低血糖!”

“好好好,我这不就吃了么。”生怕顾埕继续念叨,我立马坐下来开吃。

“顾埕,我吃好了。”等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顾埕正好从拿着外套从楼上下来。

“吃饱了吧?那我们出发了。”

上了车,我对顾埕说:“先去一趟花店吧,我想给我妈妈买一束满天星。”

顾埕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车里特别安静,大约开了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片墓园大门前。

“小措,三年前我把伯父伯母的墓迁到了这里,这些年你不在,总想着给他们换个好点的地方,你能安心点。”

我鼻子猛地一酸,“顾埕,谢谢你,这几年我没做到一个子女该做的事,还好有你。”

“傻瓜,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以前伯母可没少给我做好吃的,我做这些应该的。好了,快进去吧,我想伯父伯母肯定特别想你。”

握紧手里的花,我和顾埕一同走进了那片墓园。穿过一块块的墓碑,往事渐渐浮上心头,眼前仿佛又燃烧起了那片熊熊大火,彻底带走了我的爸妈。

我出身平凡,甚至有点卑微。我爸爸年轻时因为一场意外精神出了问题,当时我妈妈还没嫁给他。妈妈的亲朋好友都劝她赶快和我爸爸分手,另找个好男人嫁了。可我妈妈不听,认定了我爸爸,纵然没有祝福,可他们一直过的很幸福,后来又有了我,可以说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每天都很开心。直到,认识了秦如风,一切都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家庭,彻底把我的家给撕碎了,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心,离开了这座城市,独自到外省求生。

“小措,到了。”顾埕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爸妈的墓被打理地很干净,石碑上爸妈依旧冲着我温柔地笑着,仿佛从未离开过。我慢慢放下花,蹲下身,用手轻轻摸着爸妈的照片。

“爸、妈,我回来了。五年了,儿子没来看过你们一次,你们没有生我的气吧?”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用最愉悦的声音说:“爸妈,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一名老师了,就在市一中教物理,等到过完春节一开学,我就正式上班啦,学校还给我分了一间教师公寓,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过的特别好,爸妈,你们为我高兴吧?”

“小措,你现在这么能干,伯父伯母肯定为你骄傲,别哭了,这么多好事情,应该笑的不是吗?”说着,顾埕揉了揉我的头发。

“对,不能哭,我们一家人永远都要开开心心的。”我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冲着爸妈的相片微笑。“爸、妈,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要好好的,知道吗?”

我站起身,蹲太久腿早就麻了,一下子差点没站住,还好顾埕扶住了我。

“腿麻了吧,别动,扶着我,我给你揉揉。”

“好点了吗?”

“好多了,顾埕你起来吧,别待会你腿也麻了。”

“呵呵,我巴不得腿麻了,你好扶着我走呢!”

“你这人,说话还是这么不正经,快走吧。”

等出了墓园大门,顾埕的车边背对着我们站了一个人。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我呼吸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抓住风衣的衣摆。

顾埕一看我整个人僵硬的姿态,轻轻拍了拍我,把我搂在怀里。

“如风,你怎么来了。”顾埕喊道。

那个身影听到动静转了过来。他还是那个样子,一头乌黑的浓发,高挺的鼻梁,紧抿着薄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闯进了我的视线。

他缓缓走到我跟前,抓起我的手,“小措,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低下头,看着他修长的指节,无名指上的那个银环在白雪的印衬下亮的刺眼。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舍得回来?你怎么说的出这种话,我这五年来在外地漂泊不都拜你所赐么?我告诉你,秦如风,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苏措了,以后你和你那个伟大的家庭,休想再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秦如风看着我激动的脸,琥珀色的瞳孔猛然收缩,“小措,你在说什么?什么拜我所赐,我不明白?”

“你闭嘴,以后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你……你就和你的夏薇好好过吧!顾埕,我们走。”

说完,不等顾埕反应,我便快步走进车里。

顾埕在车外和秦如风说了什么,便跑了过来。坐进车里,顾埕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小措,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他。”

“好。”说着车子就动了起来,我看着后视镜里秦如风的身影越来越小,想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曾多少次对着我宠溺地笑,可现在终究物是人非。闭上眼,眼泪划过脸颊,我告诉自己:“苏措,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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