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自被捕，周绵央一直很沉默，好像突然哑巴了，再说不出一个字。只像块木头，呆呆地，面无表情的。不说饿，也不嫌渴。

还是卫如钰怕她出事，吩咐：“给她灌点流食进去。死了就供不出幕后大老板了。”

她倒不反抗，乖得很。

五天过去，卫如钰还是忍不住，进了审讯室。

“把监控停掉，笔录到门口准备。”

吩咐一通，卫如钰用手绕着腰带，坐下，无奈地柔声说：“绵羊，我不想对你用刑，你说说的够深，兴许还有的活。”

周绵央眼球动了动，沙哑着嗓音：“我就是。”

“啊？你说什么。”

“我就是幕后。”

卫如钰推门喊：“监控打开，笔录进来，快快快，速度！”

又转向周绵央，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幕后大老板。”一字一顿，坚定，清楚，没有一丝丝余地。

又是一个晴天，周绵央出来放风。她站在阳光下，尽情的享受那份温暖与热情。

卫如钰站在墙角，望她。

周绵央一眼便看到，笑了，冲她跑去。叽叽喳喳的说，从早餐到晚饭，事无具细。

向小时候一样。

卫如钰就站在一边，低头看她，带着丝丝无奈和悲伤，微笑着听她讲。不时还附和几句。

像小时候一样。

最后，卫如钰拉过周绵央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明早，吃点好的。你想吃什么。”

周绵央一愣，随即沉没了。半响，才强笑：“我要吃肉，一根菜叶子都不要。炸鸡排呀，酸汤肥牛啊，铁板鸭肠呀，炸鱼丸啊等等，都要。”

“好，我去给你买。”卫如钰拿着小本子，认真地记。

“等我……去了。你会常看我吗？”

“会的。”卫如钰抬头，望着周绵央笑得僵硬的脸，一字一顿。

“还有一个事儿。”

“嗯，你说。”

“我明天，想看完日出再走。”

“嗯。”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不等红日高升，天已经明了大半。

晨起的风，带着透骨的寒。肉有些冷了，但周绵央还是不停地往嘴里塞。

“别塞了。”卫如钰道。

“哼，你懂什么。”周绵央娇嗔。

金光渐从地平线上升起。一轮红日，一点点从那方吐露出来。

周绵央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绵羊。”

“嗯，挥挥。”

“……拜拜。”

风渐渐有了温度。

不知何方，一声枪响。

卫如钰垂头立在原地。

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