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妃捡起地上的画册，随手的翻了翻，交给身旁的宫人，后又问道：“是不是感到很眼熟，画上的男孩像极了小时候的瑞儿，女孩则于你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姈雪后退几步，红着眼睛摇头道：“他们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犹豫了很久，姈雪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她永远不想提起的字眼，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只有自己喃喃自语。

如妃走到姈雪先前站的那棵树胖，抚摸着树干，开口道：“虎毒尚且不食，更何况是深爱你的皇上呢？”

姈雪自嘲地笑了笑：“既然爱，又为何如此？”

如妃感慨道：“为了让你恨他，为了让你开心，为了让你不为他的离世流泪。”

如妃回忆着往事，当日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山谷里，身上缠满绷带的皇上，挣扎着下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还在京城等我。”

柔曼扶着他防止他摔倒，劝说道：“你伤的很重，还中了剧毒，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回到千里之外的京城？”

皇上听到后愣了一下，低声笑了笑：“是啊，我都快要死了，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添悲伤罢了。”

“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好的人，我原以为能够给她幸福，没想到是我自以为是了。”皇上说着便自暴自弃的捶着自己的伤口，不顾那渐渐变红的绷带。

柔曼在旁边看着，不忍心，最后咬咬牙，拦住自暴自弃的皇上，一脸严肃道：“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活着回到京城，但…”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皇上激动地不顾礼节地抓住柔曼的双肩说道：“只要我能活回去，再看看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看着皇上恳切的眼神，柔曼终是同意出手帮了他，回到皇宫的皇上每天靠着药物维持生命，服药的后遗症便是每天晚上承受噬心断骨之痛，即使柔曼一次次的提醒，但皇上还是没有停止服用，“因为瑞儿还小，皇后还没有放下朕，所以朕不能走。”这是皇上每次面对柔曼的阻拦时的措辞。

柔曼是佩服皇上的，那药丸的后遗症所带来的痛，是生不如死的，她见过许多人因为忍受不了那种痛，都挥刀自尽了，而皇上却能撑到如此之久，真是匪夷所思啊。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知道真相的姈雪急切地询问：“那他现在在哪？”

柔曼却没有明确的告诉她，只是说：“若你真的爱他，就应该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最难忘的回忆是什么？”

姈雪沉思了一下，向殿外跑去，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宫殿。

看着姈雪离去的身影，柔曼抬头眨了眨眼，看了看皇宫的四角天空，对着身边的人说：“走吧，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呆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说这边转身离开，只是话中的含义不知道说的是自己不属于皇宫，还是不属于这座皇后的宫殿。 没有人知道，柔曼救人救命，演戏骗人到头来，却把自己的心丢在了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