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四周渐渐被一层朦胧的光晕所笼罩,那光芒如同流动的琥珀,将中央的景象层层包裹。季然眯起眼睛,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在光幕中若隐若现,逸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真切。
"怎么回事?"季然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焦急。
南华君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们也看不清。"他仰头望着那团越来越盛的光芒,眼中闪过惊叹之色,"不愧是仙家上仙,这等威能竟能自成领域。"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季然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终于传来一声轻响——光晕如潮水般退去,露出祭坛中央的景象。
"逸!"等看清那里的景象,季然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
他看到逸跪在地上,头颅低垂,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像。季然的心脏瞬间揪紧,那道"不得靠近"的警告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让开!"他推开阻拦的弟子,踉跄着冲到逸身边,颤抖着将人揽入怀中。逸的身体冰冷得可怕,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此刻紧抿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怎么了?"季然抬头质问,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逸,那个总是游刃有余、强大得令人安心的逸,此刻却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偶。
掌门擦着额头的冷汗解释道:"血石重塑了他的经脉,这是与血石融合必经的过程。
掌门擦掉额头上的虚汗,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好像被困在了一处虚无的空间,无法终止,无法说话,只能在虚无的空间静静的等待,仿佛被静止了时间,出来后就看见了逸这虚弱的样子。
"龙族觉醒还需等待一些时日。"另一位长老补充道,"带他回去休息吧,以他的天赋与血脉,很快就能恢复。"
季然咬着牙想要抱起逸,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抖得厉害。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明明逸可以轻松地单手将他抱起,而他却连扶起对方都如此艰难。
"我来。"北岐君快步上前,稳稳地将逸背起。就在这时,逸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季然..."他虚弱地抓住季然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季然连忙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们这就回去。"
逸的瞳孔涣散着,嘴里反复呢喃着"不要走",直到再次陷入昏迷。季然小心地擦去他额头的冷汗,心脏疼得发紧。
"季兄。"段誉鸿一旁一脸复杂的走上前,神色复杂,"你究竟是怎么认识他的?"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季然头也不回地跟上南华君与北岐君,只留给段誉鸿一个焦急的背影。
段誉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直到季然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侄儿,看样子,你也认识那孩子。”影筑上仙奇怪的看着段誉鸿,“能和我讲讲吗?我总感觉,那个孩子不只是单纯的凡人。”
段誉鸿看向季然消失的方向,“那是我,当初被师傅扔下山历练的时候,途径一个小镇。”
影筑上仙挑眉,“那不是十年有余了。”
段誉鸿若有所思地点头,“是的,不过,十年前他就是这副样子,没有经过十年的痕迹。”
影筑上仙了然,“我会派人去查的。”
“师叔我觉得他......”段誉鸿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当逸再次醒来时,剧痛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头颅。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里衣,他开始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季然?"他环顾空荡荡的房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无人应答,他开始慌了。"季然!"
门被猛地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匆忙赶回。
"你醒了!"季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伸手就要探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请灵羽上仙。"
"别走。"
季然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逸的面前,伸出手探向逸额头,松了口气。将逸带回来后,他发现逸的身体烫得吓人,赶紧找来灵羽上仙。说这是正常现象,可他从未看过逸如此的狼狈,躺在床上,虽然昏迷着,但却发出微弱的呻吟。
逸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在看清季然吃痛的表情后,他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转而环抱住对方的腰,将脸深深埋进那熟悉的衣料中。
季然僵在原地,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他能感觉到逸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像个受惊的孩子。"到底怎么了?"他轻声问,手指小心翼翼地穿过逸的长发。
逸没有回答,只是收紧手臂,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许久,他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季然的脸,那眼神复杂得让季然心跳漏了半拍。
“季然,你可以不离开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季然奇怪的问。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逸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梦见你...不见了。"
季然这才注意到逸的眼角泛着红,像是哭过。他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轻轻抚上逸的脸颊:"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梦都是假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季然没看到逸那眼中的晦暗不明。逸暗暗握紧了放在季然身后的拳头,可是他知道,那并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