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当真是个口不对心的人，等我找好了位置以后，搭了个相当有水准的小酒馆后，小四说，我过来酿酒吧。
我没有觉得意外，只是讷讷地问：“你当掌柜的？”
小四觉得我大概是有些傻，傻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指着酒馆问：“这不是你花钱盖的？”
我点点头，说，是呀。
“那，这地儿不是你找的？”
我还是点点头说，是呀。
“那这酒馆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
小四不耐烦的语气就差把我摁在地上打了。
其实我只是觉得我不会酿酒，小四会酿，横竖这酒馆盖起来也不费什么劲，送给小四卖酒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了。
“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子怎么想的。”
我傻乎乎地一笑，好奇怪的是，心里竟然涌现了一股酸意。
就这样，仙界的第一家小酒馆开张了，我当掌柜的，负责收钱，小四负责酿酒管账，店里还有个扫把精，负责招待客人、打扫店铺。
扫把精和我一样，不大爱说话，凡间酒楼的店小二看见客人后，嚎上一嗓子，能让人觉得宾至如归，而他呢，冷冰冰的，能把酒递给客人还不把他冻死就是烧了高香了。
我曾经对小四找的这个扫把精颇有微词。
小四铁青着脸指了指账本，我瞬间怂成了一团，不敢吱声。
“你连工资都发不下去，能找个人来替你打工就不错了。”
哎…我的错，实在是我记性不好，老是忘了收钱，要不是我忘记收钱的话，小四一定会找一个更好的店小二。
小酒馆的生意也会更好吧。
月高黑风夜，是个适合和小四商量小酒馆的经营问题的美妙夜晚。
我推门进了他的小作坊，月光之下，各种植物拥簇着，夹竹桃寂静地开，穿过小花园，到了他的窝，他的窝比我的气派，是一个雕花的大宅子，还有高高的门，不像我的，是一座特矮的茅草房子。
小四正在用自己的盆收集月光，据他说，这种月光照过的水酿酒，别有一番滋味。
他正摇着一把扇子，整个人慵懒地躺在摇椅里，看起来心情很美妙，脸都维持不住形状，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一撮一撮的黄毛甚是可爱。
“什么事？”
“我觉得我不适合收钱。”
我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心里头却是有几分心虚。
“你不收钱你能干什么呢？酿酒？还是像扫把精小帚一样扫地擦桌子？”
小四的狐狸脸收了回去。
“我老是忘记收钱。”
我梗着脖子，抬着下巴，心里不愿意承认那几分挫败感。
小四还在摇着扇子，见我这模样，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
等到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说什么，脖子也开始酸起来的时候，我抬脚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小四开了口，只是口气似乎很是勉强：
“我有没怪过你。”
？？？
我信了你的鬼话了，我也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吧，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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