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我站得太久，如果小四这么对我，我一定会十分委屈。

　　在他的面前，我似乎格外地容易委屈，像个小孩子。

　　但是在松木仙上面前，我明显更加地执拗，而且不愿意服输，像个铁头娃，纵然，今天是我来求他。

　　我缓缓地坐到了松木仙上的对面，他替我倒了一壶茶，我记得那日的月光也是极好的。

　　果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一别许久，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松木仙上淡笑着开口，似乎全然不记得我们刚刚的对峙。

　　我站久了，嗓音有点沙哑：

　　“我们小酒馆缺酒了，你能……”

　　“能。”

　　我转过头来望着他，他穿着一身雪色的衣服，面容清俊，温和带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我的心里都会有极细微的心动。

　　我觉得很奇怪，我不是这么敷衍地看外貌的人，因为酒馆的小四和小帚都是难得一见的帅哥，我早已经对外貌很免疫了。

　　“不过，有条件。”

　　他带笑的眼眸看着我：

　　“神仙一途，岁月漫长，有的时候难免寂寞无聊，倘若能得一红颜知己，铺纸磨墨，红绡帐暖，当为人生幸事。”

　　我端起茶杯，茶水温热，可是从我的手指开始，一寸一寸地发凉。

　　“小七，你觉得如何？”

　　我喝了一口茶水，不应声。

　　不久后，我浑身滚烫，我一张口便能听见自己低声呢喃，婉转犹如黄莺：

　　“这是…什么茶？”

　　“小七，是我们最喜欢喝的合欢茶啊。”

　　我的神智几近模糊，害怕得眼泪珠子都掉了下来，却不知，这样的模样最是惹人怜爱。

　　松木仙上走过来抱过我，此刻我很排斥他的气息，可是我的身体却相当欢喜，忍不住贴紧了他些许，说出的话也像是打情骂俏：

　　“你不要脸！”

　　“小七，我是不要脸。”

　　他双眼温柔地瞧我，脸庞白皙如温润的玉，一双耳朵却通红了颜色，纯洁而有欲望。

　　千万只蚂蚁趴在我的四肢百骸，我觉得我要化成了一滩水，然后这滩水被不断地搅动，搅得直到天上，变成了温柔可触的云，才算堪堪结束。

　　“仙上，你不能这样。”

　　沙哑的嗓音明明是拒绝，却好似邀请，我感到凄凉又无助，为什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呢，七七？”

　　松木仙上抱着我，刚走到房门口，我便看见了那个我想念许久的人。

　　你怎么才来啊。

　　我的眼泪掉得更欢。

　　“小四…”

　　我朝着小四的方向挣了一下，却抬不起手。

　　小四的面色铁青，似是不敢相信松木仙上竟会作出这种事情，说的话，反倒是一针见血。

　　“她要是回来了，知道你碰了别的女人，你们大概此生无缘了。”

　　松木仙上的笑容还是完美，低声看着我喃喃道：

　　“可是我觉得她就是她呢。”

　　小四抿紧了唇，狭长的眼眸里含了怒火：

　　“就算是，这会儿她也不愿意，松木仙上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如果是她，我宁愿强人所难。”

　　松木仙上的神色似是哀伤，眼尾泛红：

　　“也罢，她是不喜欢我碰别人的。”

　　隐约中，小四接过了我，他的身上有草木的香气，让我感到安稳，他一抱过我，我便像一条蛇一般地缠住了他。

　　那些不敢说的话，也趁着合欢茶的药效宣之于口：

　　“小四，我实在是很想你。”

　　幸好，你回来了。

　　“如果她是她的话，你也没资格在她的身边吧。”

　　小四的明显地一顿，冷笑了一声，又接着往回走：

　　“呵，你以为你有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