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是第一次在雪瑶面前出现，雪瑶也第一次难得地出现了安安静静，甚至还略带羞涩的表情，意外地，声音也变得甜美起来。
“他就是你说的小四吗？”
“嗯。”
我点点头。
“他…长得挺帅的。”
我反问：
“你喜欢？”
我看了一眼雪瑶此刻的表情，她向来明媚、热情、具有旺盛而蓬勃的生机，像牡丹的花开花落，花开则花朵硕大，开尽生命之美；花落则在一瞬间走向凋零与死亡，毫不犹豫。
很少能注意她的外貌，她的眼尾上挑，年纪不大，可以窥见长大了后的另一种妩媚风情。
唇不点而朱，眉未染而黛。
我必须得承认的是，她的确是貌美的女孩子。
“嗯，我挺喜欢的。”
我坐在了柜台的凳子上，拖着腮，光洁如鉴的柜台照出了我忧愁的眉眼：
“小四真招桃花啊。”
向来笃定活泼的雪瑶，一见钟情都难以说得出口，喜欢前面还加了个“挺”字。
又欢喜又羞涩。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纯真可爱，风流妩媚？”
小四正在欣赏酒馆外仙冥交界之处的风景，对我们讨论他似有所感，转过头来望我们两个。
那眼神清澈又无辜，我和他猝不及防地对视，他仿佛看穿我甜蜜又烦恼的心底。
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却因着这无意中的对视而暗暗雀跃，唇角微勾。
雪瑶咬着唇，眼里带着探究，看着我们两人的对视。
小四转回了头，喝了一口酒，窗口吹来一阵风，风带着酒香飘到了我的鼻尖上。
是野菊花酿成的酒。
在山间的田野之上，明黄色的野菊花在枯萎的草间，是最热烈的颜色。
小四变得积极了呢。
“七七，你也喜欢他对么？”
雪瑶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味。
我沉默了，我失忆以来，只认得雪瑶一个女仙。
她和我聊得来，我不想失去这份于我而言，十分珍贵的友谊。
她蹙着眉头，撅着嘴，在等我的回答，我想起小四早上说的，让我不要对他花心思。
“我喜欢他啊，但是他不喜欢我。”
我故作苦恼的回答她。
事实上，我觉得小四喜欢我，但是出于我不知道的原因，他不能接受这份喜欢，所以，我这么说，算是骗了她。
我不知道的是，需要用欺骗维持的友谊，就像一层窗户纸，被戳破了，友谊也会随之消逝。
更何况，真挚的情感本来就容不下虚伪的面具。
雪瑶听我这么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七七，我很喜欢你，也很…很喜欢他…”
“嗯…我知道，没关系的。”
小四喝完了碗里的酒，走到了柜台前，眼睛望向了雪瑶：
“你愿意来酒馆当前台吗？”
雪瑶肉眼可见地红了脸，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但只有我看见了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衣服的一角。
我不知为何，眼睛酸起来。
我也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希望我的朋友、亲人、爱人能得偿所愿，但是我的朋友喜欢的人却是我所喜欢的，事实与自己的愿望相违背，这怎么能不让人感觉到悲伤呢？
“好啊。”
雪瑶小声而认真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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