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梓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然后他饶了大老远的路买回来的一大推东西,却没有一样是这位眼光极高,要求诸多的爷能看上眼的。
可不就是爷么?看!挑三拣四的,周七梓一副被欺负透顶的可怜虫,站得规规矩矩,还他妈紧张害怕了,两手绞着腰前的衣服……
“买的是什么?”男人本来声音就颇有压迫感,如阎王爷审判来自地狱的死魂,在凡间可曾留有孽障,身前功德如何?
男人深邃的嗓子一震,周七梓差点夺门而出:“就……就按您说的买的啊?”
购物袋一摊开,首先闻到一股廉价的味道,男人一脸不满写在脸上,没有按照他的意思买到他想要的东西,心情不是一般的糟。
周七梓也是很无辜,他记性不好能怎么办?:“要不您先将就着用?”
周七梓仔细的观察着男人的情绪,见男人也没有发火或者想要骂人打人的动作,购物袋往前一推,麻利的往门外跑了。
男人看着一堆没有合心意的东西,是不喜的,可是没有办法,他首先需要清理的还是胡子,剃须刀必须要用的,其它,看情况。
剃须刀居然还是半成品,还需要亲自组装刀片?太可笑了,他这双一天不知道能赚多少个百万的手,有朝一日会浪费时间在安装剃须刀片这种极之琐事上面。
模糊的镜子里,男人一个用力,用不顺手的剃须刀给了自己下巴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男人看着镜子里不曾如此此狼狈的自己,思绪一下子灵魂出窍般,漂出去好远。
黑,不是一般的黑,或许是万念俱灰,所以连一丝光明也看不见了,有的只是海浪拍打在身上的疼痛感,还有无尽的冰冷。
再下一个海浪冲在他身上,就让他死了吧?老天爷啊!折磨着他这具毫无反抗的破败身子,有什么意义?
“喂?醒醒。”
海浪声太大,让人挺不真实。
“喂,死了没有?”
好像有人在和他说话,有人拍了拍他的脸,眼睛极力的想睁开,这会儿怎么这么不争气?连睁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好不甘心!
男人悠悠醒来,是个清朗的下午,躺在床上的他,环视着他此身的处境。
四周干净整洁,窗外还有一颗带着花苞的花蕉树,硕大的青绿叶子摇晃着,屋里很凉快,他没有感觉到半点威胁,这里对他来说,是暂时安全的。
不过男人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思维快速旋转,瞬间已经有了主意。
现在的他四肢无力,像是被全身做了麻醉,可这比麻醉全身更可怕,麻药过后的身体,是有知觉,能动弹的,明显他没有这个资格,最起码目前为止,他是没有的。
“我需要给我的人打个电话,他们会来接我走。”
“你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
他看见有人来,就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话里间显得有点有气无力,他刚刚醒来,实在不适合多说话。
他是想得到更好的治疗的,这里的环境他认为并不适合自己。他有更好的去处,前提是让自己的人来接自己走。
“你能确定先来的不会是敌人?”
因为这句看似无心的话,男人停止了一切对外联系的迫切感,他又快思考了一番自己的处境,确实,他现在身体除了大脑是清醒的,手还能动,还有什么?没了。
要是有个有心之人,来给他脖子抹一刀,都不会是什么难事。
男人这一刻打了退堂鼓,他不由得把目光看向来人,好敏锐的察觉能力,她怎么知道,他的存在,可能还会给这里带来危险?
是不自量力的猜测?还是胜券在握的认知?
如果武断行事,可能在救兵还没有来到之前,敌人就先来了。
他现在是安全的,可是一但和外界联系,他的安全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了。
“一天四次,按时喝。”男人脑海里回荡这句话,可是今天的第三碗药怎么没有送来?
男人不管下巴的伤口,飞快的收拾好自己,便出了被多日困住的大门,一踏出房间,他才知道这里有多气势恢宏!
远远的,闻到了一股饭香味,他巡着味道找了过去,所见是一人一桌一微微摇晃的椅子:“来了。”
这话说得极其随意,就是为了等着自己到来一般,没有一点惊讶做作,再一看桌子上熟悉黑魆魆的药,这不就是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喝的么?
腿好了,就不送药了,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