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辰心底一诧,为什么这声“再见”让他的心隐隐泛疼?早上那份奇异的不安感觉又悄悄地溜进他的心间;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很想弄清这是否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怎么不问我几点回来?”他压低了眉问。
茜茜喉间梗着苦涩,勉强开口问:“几点?”
他箝住她的纤腰,热情地说:“尽快。”
茜茜祈祷他快放开她,否则她将会哇哇大哭。
彦辰又吻了吻她,才放开她离去。
茜茜倚在门上目送他出门,拼命阻止眼泪涌上来,直到他进了电梯,她关上门,已是泣不成声,是该走的时候了。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里,把自己的衣物收进袋子里,父亲的三幅画她下准备带走,说过要送给他的,但愿他会珍视它们,就像她一样。她热泪盈眶地环顾幽静的房间,空气中仍留有他的气息,而她将会永远记得,她在这里留下了她所有的爱。
走出房间、客厅,开启大门,她知道当她走出这里,这一切就结束了。她没有勇气再去回顾,关上门,黯然离去。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远的路,回到小屋天色已黑,整个人虚脱了。
她放下行李,像个病人似的倒在床铺上,脑子胀痛昏沉。打算再过以前的日子,但她乐观下起来,失去爱情也让她失去了坚强和独立的力量,也许她将会因此而死去吧!
蓦然,她听见有人走上铁梯的声音,心底一惊,难道会是彦辰来找她?不,她不能让他找到!
她浑身发颤地支撑起自己,想躲起来,但她还来不及下床,小屋的门就被推开了,来者不是彦辰,而是她的——妈妈!
不可一世的金氏金控董事长金柏慧,高傲地站在门口,昂着下巴睨着茜茜。
“我上来上海开会,顺道过来看看你。”
不会吧!为什么妈妈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出现?茜茜恍惚地看着妈妈,妈妈的模样永远那么精明干练,常常一脸骄傲且不屑的神情,但她虚弱到没有力气再去和母亲大人僵持。“妈……我快不行了!”她颤抖地倒在床上。
“你病了吗?”金柏慧蛾眉一凛,走向床铺,坐下来抚触她,一张傲脸忽然垮了下来,凄厉尖叫:“你在发烧,老天!我不再放任你不管,你这就给我回家!”
茜茜想拒绝,但头痛欲裂却教她说不出话来,昏沉中她看到母亲满眼是忧心的泪,听见她啜泣地说:“你别再拗了,给我休学回家,念那个没有用的科系,将来你会后悔!”
妈妈在哭!而且竟然没有像一年前得知她坚持要念艺术系那样,充满怨怼地吼她,这是妈妈第一次表现出脆弱的样子……茜茜很吃惊,张大眼睛想看清楚妈妈。
金干慧俯身抱住女儿,流着泪更加激动地说:“看你又病又瘦,住这个不像话的房子,你是在凌迟我的心吗?你是金家的雨妍小姐、我的心肝宝贝,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我们回家去,回家去……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