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参加过同学会。
不,与其说是不肯参加,不如说是他早就跟那些人断绝了来往,包括他从幼儿园到大学19年的老师,因此即使他想参加同学会,没有一个熟人,他也去不了,他收不到邀请函,也不知道地点,不明确时间,毕业的时间是在5月到7月之前,但他忘记具体的日期了,也懒得去查自己几年前,小考,中考,高考的准确时间。
而且毕业聚会也不一定非要开在毕业考试的那一天,有的人会开在9月1号,有的人会开在教师节当天,更有的人干脆圣诞节还跑来定个包间,把全班同学叫过来,一起嗨皮喷麦到凌晨3点,说不定嗓子都哑了还争着要抢麦唱歌。
他的崩溃在窗外零碎,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哭了,因为他发现别的孩子都有童年,就他一个连童年的美好回忆都没有,而且他突然发现自己缺少了高一到高二这整整一年的记忆,这一年究竟干了什么,他的父母做了哪些生意,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决定过几天等自己病好了,就问父母个明明白白,他才发现自己这几年一直被蒙在鼓里,对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不会主动与人交流,但粱夏是他的第一个例外,给他的世界增加了许多小欢喜,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连朋友都说不上,他也把粱夏当个倾诉的工具人,量下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清高,不会接受陌生人的钱,但万物皆有例外,宋贺哪知道,也哪敢肯定,粱夏说话的真实度?
他从刚才就看出来了粱夏的几副面孔,这人太善变了,翻脸比翻书还快,随机应变的能力远超出了他这几年对世界的认知,对常人的认知,他都要怀疑自己见到的是否是真实的粱夏,粱夏这副眼镜去当演员,再合适不过了。
宋贺不敢把自己的一系列想法讲出来,现在空气里凝固着尴尬,他不知道该对梁夏说些什么,他不得不佩服,粱夏的冷场能力是不是跟南衿是天生一对,每次跟她们两个女的聊天,他都感觉自己要尴尬到社si恐惧症。
不过直觉告诉他,远离世俗,远离世人总是没错的。
他虽然是宋家的独生子,他父母也不介意他当一辈子的孤寡青蛙,每天公胎呱呱呱,他在父母面前还是很自由的,拥有一切的人身自由权。
但不是他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啊,他也难保自己这种小家庭会不会产出私生子这种让人家庭关系产生微妙变化的小东西,他虽然很不相信电视剧里说的,但他一定相信这一点——
“私生子什么的,是世界上最影响夫妻感情的东西。”
哪怕父母两人的姻缘,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父母怎么相遇的,父母小有名气的家庭,但新闻并不抢手这种绯闻资料,现在抢手的媒体新闻是什么?宋贺知道,是纯情小白花恋情曝光,明星,家庭姐妹俩互相撕逼,全能男艺人一年包养四五个小情人,这些新闻媒体加在一起,都能凑成一桌,打个麻将,而这些人连身边那些大官养出来的私生子,估计都能组成一组篮球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