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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刘耀文:稚笃

感天动地,暑假出道战终于结束了。

虽然结果是等额选举七进七出,但好歹也是全员出道了。

团名叫时代少年团,11月23日在五棵松举行出道演唱会,为此刘耀文很早就开始准备了,陈希也可以暂时歇歇了,真是感天动地啊。

刘耀文挺紧张的,这是他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属于自己的舞台,以前总是看师兄们的演唱会,他在后台准备着,要上场时他看着台下乌央乌央的人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羡慕,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演唱会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梦想成真了。虽然比不得师兄那种排面的演唱会,但是无论是从舞美,灯光,编排都是刘耀文和队友们费了很多心思去设计练习的,质量绝对保证。

小刘同学每天的任务除了搞文化课就是排练,练舞蹈,练歌曲,练习吉他,和音乐老师舞蹈老师交流沟通,和舞美老师联系……小刘同学也不得不成为一个连轴转的工具人。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盛大的场合与粉丝见面,他想给粉丝更好的表演,感谢粉丝。小刘同学每天都在心里默默数日子,看看还有多久到演唱会,表面上他和队友都波澜不惊的,其实心里也是很慌的。

有一天在场馆里面踩点的时候,刘耀文站在空荡荡的体育馆中间,开始数着这里总共有多少排座位,他还叫队友们帮忙,他让队友坐到哪一排去,就坐到哪里去。队友被刘耀文的迷惑行为整蒙了,问他是不是吃多了,刘耀文没说话,只是跟哥哥们打哈哈,因为很久以前陈希跟他说过,看演唱会的话,离舞台进几米就是几百块,可以说是一眼万元。所以他想数一数,看一看,看看粉丝来见他要多少成本,陈希来见他要多少成本,在第几排才能看见她。

在队友的帮助下,刘耀文已经摸排好了,只要是在内场前五排,他都能看清。所以天真的刘耀文小朋友觉得凭自己的视力,找到陈希问题不大,现在就等演唱会那天啦。

终于到那天了。

23号上午小刘和队友早早地起来了,换衣服,化妆,最后一遍带妆联排,舞台工作人员最后一次确认设施,这些在一个上午之内就完成了。所有人他们都在为这次演唱会拼尽全力。

下午则是媒体群访,无数摄像机和闪光灯对着七位少年,小刘面不改色,依然保持着完美的表情管理。不得不说一句小刘的台风真的超稳。

七位少年一一回答着记者提出的问题,那些问题工作人员早就给他们提过了,无非就是第一次开演唱会有什么想法啊,紧不紧张啊,要么就是未来的一些规划啊,小刘早就轻车熟路。

群访过后是单采,七位少年的问题都不一样,到小刘这里记者问他,对自己有没有什么期许,或者有没有想对自己说的话。小刘想了一会儿,缓缓拿起话筒,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

“我想,成为发光点。”

记者只当他的意思是想以后越来越火,也不继续追问,客套几句之后又采访下一位。可是小刘不是这样想的,有人跟他说过,粉丝对偶像的爱,是希望偶像成为一束光,能够照亮她们的光,小刘觉得这个特别酷,他想成为一束光,能够照亮更多的人。

小刘说完才想起陈希应该也来了吧?陈希要是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听到他说的话,应该会特别特别骄傲吧,不,不只是陈希,每一位爱他的粉丝,应该都会很骄傲。

彼时陈希在做什么呢?

她手举着刘耀文的灯幅,泪流满面的站在内场第一排。

早上从酒店出发时画的美美的妆已经荡然无存,很显然陈希没有选择防水的化妆品。

陈希早已见过刘耀文很多次,可却是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盛大的场合见他,心中激动语言也无法描绘,所以只能哭啦,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流泪。

陈希举灯幅已经举到手酸了,却一刻也不曾放下过。因为陈希明白在这么多人里,就算你想见的人看不清你的脸,听不清你的声音,但只要写着他名字的灯幅一亮起,他就知道你是为他而来。

陈希的灯幅从进场就一直亮着,到了刘耀文单采时更是拼命把灯幅举到最高,不停的抖动着,舞台附近的工作人员看了都觉得太不容易了,这位女士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炮,还是这么努力。

是啊,真的太不容易了啊,三年前中考完时没赶上刘耀文在巴蜀毕业典礼上的表演,几个月前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进到夏日运动会的内场,只是在场外拿着相机远远的观望。她真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见到刘耀文,以粉丝的名义正大光明的见他。

陈希听完刘耀文说的话更是哭个不止,其他粉丝也是,情绪更加激动了,是啊,对于粉丝来说,你我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但是你就这样照亮了我整个生活。她很想告诉刘耀文,你做到了,你照亮了很多人,今天这些为你而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被你的光芒照亮,你早就已经是一个很耀眼的发光点了。

……

演唱会结束之后陈希的声线像曾志伟一样,腿和手都在抖,没办法实在是太激动了。刘耀文表演结束回到后台直接倒在了化妆间的沙发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的问队友还有工作人员他表现得怎么样,工作人员和队友都说他表现得很好。他演唱会刚开始还特别紧张,后来就慢慢放松了特别特别嗨,因为他真的很享受,享受这种氛围,享受整个舞台。

因为他是天生的爱豆,生来就属于天际。

陈希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12点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修图,没办法,谁先出图谁就可以掌握先机。陈希快速选图,然后批量修,需要精修对则单独拿出来,幸好刘耀文长得让人省心,不然陈希今晚可能啥也不干净修图了。

修完最后一组并成功发送已经是第二天的四点了,陈希此时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睡不着,于是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备忘录打算写个repo,突然那种追星后遗症就扑面而来。心里空荡荡的。

她敲下了第一行字

11月23日,我五棵松去见你啦,人小小的一个,我哭的稀里哗啦,觉得见到你了。后来结束了,我又觉得好像没见到你。

然后是从白天的场外应援到傍晚的候场再到正式开始一字一句记录的清清楚楚,写完之后陈希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想刚才的演唱会吧,太过于激动导致演唱会结束后啥也想不起来了,并且心里空荡荡的,我们统称这种症状为追星后遗症。

想着想着陈希就睡着了,也没盖被子。北京的暖气开的很足,不像一到冬天就湿冷的重庆,不用担心感冒。有一说一陈希在北京上了这么久学还是喜欢重庆,重庆的夏天甚至给你一种永远不会结束的感觉,热得想死。但是除了热也没有其他缺点了。

陈希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好家伙,一觉起来直接吃晚饭了。陈希看到手机锁屏上有微博的特关提醒连忙打开微博,是刘耀文今天早上发的,内容就是演唱会圆满结束对粉丝的感谢什么的,赞转评之后就打开了微信准备查吃饭的地儿,才发现刘耀文给她发了消息

“啷个样我表现得还可以撒?”

“为哈子不理我诶?”

“你在干啥子?你不会一会去就睡了吧?”

“好嘛不打扰你了拜拜。”

“都下午了,你在不在?”

……

第一条是演唱会刚结束那阵发的,最后一条是下午三点多发的,那个时候她还在睡。陈希连忙回复。

dbq啊昨天回到酒店就开始修图,修完图都凌晨四点了就直接睡了,刚刚才醒,没看微信。

“⭐⑧。”刘耀文秒回。但是,然后呢……说啥呢……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不理刘文的啊!

“那你现在准备干嘛?”刘耀文问。

“出去吃饭。”

“你一个人?”

“嗯。”

“那我们一路撒”

???????卧槽?陈希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卧槽,他居然要和我一起吃饭???!可是一想,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激动个啥。但是还是很让人窒息啊啊啊!她平复一下心情,又问

“就我们俩吗?”

“难道你还有朋友和你一起吗?”

苍了个天的,爱豆和自己单独吃饭啊啊啊!陈希当场掐人中。

“没有,你把定位发我,我待会儿就到。”

陈希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化好妆卷好头发换好衣服,站在酒店楼下打车。北京的冬天特别特别冷,和重庆不一样的是重庆是湿冷,北京是干冷。这时候的北京天早就黑了,路上的人不是特别多,她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让自己更暖和些。本来是不想穿羽绒服的,太肿了,奈何扛不住寒冷。

陈希到店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到了,戴着他的Airpods和口罩缩在角落里埋头玩手机,(如图所示

陈希认出他完全是靠气质和对刘耀文的了解。她走近发现桌子上还有两杯奶茶,陈希笑他说,也,还点了奶茶嗦。刘耀文一听她的声音就把AirPods和口罩取了,然后把奶茶吸管插好递到她面前

说:

“你懂个锤子,冬天不端奶茶杯孤苦一生没人追。”

“你才好大点哦,再说了,你还担心你没人追?那昨天来看你的都是谁,鬼?”

刘耀文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希一眼就不说话了,陈希也觉得有点尴尬,也不说话了默默喝着自己的奶茶,直到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才打破尴尬。

他们吃的烤肉,陈希和刘耀文各自点完菜就开始一边吹垮垮一边等菜

“内个你昨天表现特别好,特别帅,真的。”

“真的啊?”

“对啊当然了。”

“你昨天紧到不理我我以为你在干啥子诶。唉,第一次开这么大的演唱会,开完之后你莫说我还有点失落不晓得为哈子。”

“诶我也是给,我昨天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心想哎呀好不容易见回儿刘耀文啷个楞个快就结束了诶,反正我现在是啥都记不得了,你。我昨天看你都只能从取景框里看,你还一直动,我就一直扛着炮追着你拍啊拍啊,还不能叫,气死了。”陈希一口气说完了,还带比划的,完全没意识到对面的人就是刘耀文。

“那我现在就坐在你对面,我不动了,现在你可以趁机会好好看一看,但是你还是不能叫,你要是叫了我们俩都得跑。”刘耀文说完就看着陈希,陈希也楞了,眼睛都不眨。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服务员来上菜了她能一直看下去。

陈希熟练的在烤架上刷油,把肥牛卷五花肉什么的都放上去,肉片在火的炙烤下滋滋冒油,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增。直到烤直金黄,陈希用夹子把那些肉一一往刘耀文碗里放,她觉得刘耀文实在太瘦了,得多吃点。刘耀文也默默接受着陈希的好意,不过刘耀文也一言不发的把蒜蓉虾剥好放到陈希盘子里。他们都不说话,都只是默默的给对方夹着菜,好像是早已约定俗成的。

店里人特别少,特别安静,只有碳火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咀嚼声。陈希和刘耀文都没有顾及什么形象,都在埋头和食物干架,时不时分享一下美食,或者给肉片翻个面,没有过多的暧昧动作,没有其他话语,默契得像是一对天造的爱侣。

屋内暖气开的特别足,还有火在面前烤,没吃多久陈希就吃的面色潮红,于是乎脱下外套,撸起袖子加油干,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那当然了,上一顿饭还是演唱会之前的午饭。吃完饭的时候他们的桌子上可以说是杯盘狼藉,知道的是两个人吃,不知道的以为是哪的猪跑出来把别人的饭局拱了。

这顿饭本来陈希是打算请他的,可是刘耀文却把她拦住了

“你说离爱豆近几米就是几百块,一眼万元,你还哪来的钱吃饭啊,当然是我请了。”

“放心吧我都能来看你并且还在内场第一排难道我还怕没钱吃一顿饭吗?AA吧,你还小用钱的地方多呢,存着吧啊,就当是攒老婆本了。”说完就去付钱了。

“原来你就在第一排啊,我还以为能看见你呢……我想你那么喜……那么努力肯定会往前面走,再怎么样也能在前五排吧,我还专门实验了一下,我从舞台上看的话只要你在内场前五排内我就能看见你。结果你就在第一排我也看不见……”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也揣在衣服里,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陈希听完这话心里眼里都酸酸的,她想说人这么多,灯光这么闪,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你在舞台上跑来跑去跳来跳去的怎么可能看得清楚下面的人啊,傻不傻啊。就连我在内场第一排,也是和舞台有距离的,我也要靠大炮镜头随时跟着你,每一次拍你,都是在透过八倍镜,对你一见钟情;她还想说,刘耀文,你以后的舞台会越来越大,来看你的人会越来越多,现场会越来越热闹,你不可能看得清她们的,你也别难过,可是她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刘耀文低着头也不说话,突然抬头带好口罩和AirPods说,走吧,回去吧,我送你,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不容陈希拒绝。

他们俩走出店发现下雪了,刘耀文又回到店内租了一把伞,他很高,撑着伞让人特别有安全感,好像这把伞会永远罩着自己,天塌下来了也没关系。

他们俩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沿着马路牙子走回去,他们上次这样压马路还是陈希高考结束的时候,明明就是半年前的事,却感觉过了好久。走到半途中刘耀文回过头来看着陈希,什么也没说,就看着她可能也就看了三十秒左右吧,对于陈希来说却感觉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刘耀文身后就是灯火通明的北京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街上除了路灯和雪花还有偶尔经过的出租车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终于走到了陈希酒店楼下,陈希让他好好加油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叮嘱了一大堆才说再见,陈希正想着把空的奶茶杯扔了,刘耀文就提醒她:“陈希,冬天不端奶茶杯,孤苦一生没人追,我的端好了,你的可也得端好啊!我走了拜拜!”

陈希伸向垃圾桶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很久以后刘耀文问陈希知不知道他当时说这话的意图,陈希说当然明白,还反问刘耀文,你自己知道你当时说这话什么意思吗,刘耀文也回答当然。可是有什么用吗?

他们好不容易,他们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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