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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剧痛和窒息的边缘沉浮,视野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那些男人粗鄙的咒骂.
还有拳脚落在皮肉上沉闷而令人作呕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那令人窒息的殴打终于停了.
“呸!软骨头!”
青皮男人对着蜷缩在地上的姜厌狠狠啐了一口,抬脚又重重碾了一下他护着头的手臂.
“记住了,小子!六百万!池家的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下个月这个时候,我们再来,要是还见不到钱..."
他蹲下身,一把揪起姜厌湿漉漉的头发,强迫他抬起那张布满血污和泥泞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只有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还在不断渗出血丝.
“老子就拆了你这把骨头,扔去喂狗!”
青皮男人恶狠狠地说完,猛地一甩手,姜厌的头再次无力地磕回冰冷的地面.
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咒骂声渐渐远去,铁门被哐当一声甩上,震得墙壁簌簌落灰.
狭小的屋子里终于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地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姜厌像一具被拆散的破布娃娃,瘫在冰冷湿黏的地面上.
骨头缝里都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雨水和地上的泥污,黏腻地糊在脸上.
深呼吸了几次后,他坐了起来.
姜厌靠在冰冷的墙上,头无力地仰着,闭着眼急促地喘息.
额角的血混着冰冷的雨水,顺着鬓角流下,滑过苍白的脸颊.
姜厌·"六百万..."
姜厌·"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惶,猛地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吴所畏"姜厌!"
脚步声急促地踏着积水冲了过来.
一整天都没看到姜厌来上课,吴所畏心里感觉不对劲,几乎是立刻去找辅导员问他有没有请假,得知结果后,他就飞快来找他.
吴所畏撑着伞,冲进这间弥漫着血腥和烟味的破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手中的伞“啪嗒”一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几步冲到墙边,蹲下身,看着姜厌脸上纵横的血污和额角狰狞的伤口.
·吴所畏"小厌,这是谁干的!"
吴所畏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他想伸手去碰姜厌,却又怕弄疼他,手指僵在半空,最终只是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纸巾.
姜厌的目光缓缓地聚焦在吴所畏焦急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唇上凝固的血块裂开,声音微弱得如同气音.
姜厌·"催债的."
他沾着血污和泥点的指尖,轻微地碰了碰自己湿漉漉的眼角.
原来——
雨滴落进眼里的感觉,像流泪...
吴所畏用纸巾给他擦拭着额头,将他背在自己身上后迅速带到附近的一家医院里,看着姜厌小脸因为疼痛蹙眉的样子,他心里就难受.
·吴所畏"小厌,我们去医院."
·吴所畏"马上就到了!"
吴所畏的声音带着颤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他咬紧牙关,把背上的人又往上托了托,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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