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普通的药铺,往里走去,竟有着深深的后院。不过院落摆着的无数种类的药材,倒也真像只是个药铺那么简单。
叶冲站在一个晒着干药材的架子面前,只见掌柜将架子移开,又推开一道假的墙皮,一扇小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秋蝉同志,从这扇门出去,找到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穿着格子衣裳,头上戴着绣着有一只鸟的帽子,你跟他说去江边,他就会载你去我们的联络点。”
叶冲点头,弯下腰,从小门出去。
外面的也确实是黄包车的场地,这个门,想来是怕暴露后为了能够安全撤离而专门准备的。
一路颠簸,终于是到了一家卖灯笼的店铺,车夫什么也没说,收了钱就安然离去。
他走进店里,就直接有人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那位姓李的老先生,果然就坐在里面。
他见叶冲进来,站起身来给他泡上了一杯茶水,一边递给他一边道,“保险起见,程序多了些,莫要在意。”
他知道他在指什么,叶冲笑笑,接过那杯茶。
“我今日来,是想了解一些上海近段时间来的情况;还有就是,不知道昨晚的枪声先生听见了吗?”叶冲坐下,说的十分直接。
李显也坐下,直视着他,“听到了,前段时间也总是遇到半夜鸣枪的事情,老百姓们估计已经不当回事了。”
叶冲怔住,这之前他身在香港,对上海唯一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学生游行了,来到上海接头那日,为了不让人起疑,也并没有待上多久。这里面,多少有许多事情是他一无所知的。
见他疑惑的眼神,李显解释道,“从国民党进攻延安之后,大多的军队粮食都是从南京运过去的;南京没多久就已经是弹尽粮绝了,柳卿不敢违抗军令,又拿不出东西,所以他们只能把手伸到了上海。”
也就是说,在很早之前,上海就已经在为军队供粮了?难怪在这场游行中,上海比南京处的闹得还凶。
“为首的齐宗权不肯拿出自己的私财,就打着要维护和平的名义四处敛财;大到众多商贾,小到平民百姓,都被搜刮的所剩无几。也就是说,早在很久之前,上海的经济就已经面临崩溃了。而这场盛大的游行,只不过是大势所趋。”
叶冲手转动着手上的茶杯,好像再用些力气,那个杯子就会碎裂一般。
“所以上面在责怪齐宗权监管无度,罚了他?”叶冲一知半解,猜测到。
李显点了点头,“昨天的枪声,包括之前的枪声,就是齐宗权安排人在击杀言语当中有倾共的人。要知道,如今要是抓到了一个共产党,可是莫大的功劳。”
于是功过相抵,齐宗权不仅不会受到责罚,反而还会加官进爵,实在是好手段。
叶冲大抵明白了上海如今的局势,但是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爱国之人白白送死,这一点倒是与李显不谋而合。
他说,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