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

浣碧想看戏，别人却不一定。至少，站在药柜旁边的那位宋公公就不想看见。

他连忙好声好气地跑出来拉架，但灵芝明显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得意地对那宫女说:“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翊坤宫人的面前讲道理？什么是道理，华妃娘娘就是道理，翊坤宫就是道理！”

可以啊，这灵芝也不是个纯蠢蛋炮灰，还有那么点脑子，知道把她主子摆出来立威。不过，华妃愿意这样因为一点小事被自己的奴才当挡箭牌吗？浣碧心里猜测，要么就是她真不在乎，要么，就是这个宫女的出处很不一般。

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华妃最厌恶的人里，甄嬛还排不在最前头。她最恨的，是喂了她堕胎药，导致她多年不孕不育的端妃。

即使端妃只是个背黑锅的。

“你！你！”那宫女气得伸手指她，灵芝的意地叫太监掰她的手，扭头对宋公公说:“听见了没？这药是用来给人吃的，不是什么东西都配用，你可机灵着点儿！”

宋公公唯唯诺诺地答应了，难为情地看向宫女，道:“吉祥姑姑，您看这，让您白跑一趟，您请回吧。”

宫女怒目:“你当真不给？”

“您别为难我啊，我就是一小人物，这神仙打架，我打不过，还是躲得过的。”

吉祥咬了咬嘴唇，扭头离去了。

轮到浣碧和小印子取药，宋公公见是碎玉轩的，脸上露出笑脸。

“诶呦喂，怪道都说莞贵人样貌如天人呢，今儿看见姑娘都觉得一股清香扑鼻呢。”

浣碧浅笑:“承蒙公公夸奖了，今儿见这里来往人众多，公公竟能管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公公能力之高。”

宋公公笑得更开心，浣碧顿了顿，又问:“方才那位翊坤宫的姑姑，怎么忽然难为起另一位姑姑来了？叫我瞧了害怕，不知那姑姑犯了什么错，若是那天我也糊涂了，惹恼了灵芝姑姑就不好了。”

宋公公打哈哈道:“诶呦，不会的，华妃娘娘的脾气好着呢。”

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浣碧心想，怪不得做这样的苦差事还能游刃有余，真真八面玲珑。

“可我瞧那被训的姑姑看上去不像是糊涂人呢？”

“这么跟您说吧，这宫女太监哪儿来的面子叫翊坤宫难为人呢？自然是上头的闹出错儿来了。”宋公公指了指天，笑道:“姑娘只要嘱咐好你家主子，别因为受宠，冒犯了娘娘们，就不会发生姑娘担心的事咯。”

看来是真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了，浣碧只好点头，“多谢公公指点。”

走出门口，浣碧缩了缩脚。小印子笑道:“姑娘也在京城长大，怎么这么怕冷？”

浣碧胡诌道:“嗨，我小时候吃过苦，一直怕冷。”

小印子被她这话一惊，不由得上下打量她:“姑娘瞧着细皮内肉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可真一点都看不出吃过苦的样子。”

“诶呦，往常没看出来啊，我们小印子这么会夸人？”浣碧瞧着模样还算顺眼的小太监，心里一动。甄嬛越来越重视小允子，一个掌事容不下两个太监，康禄海早晚要走，与其纯纯叫他恶心主角团队，不如自己策反了这小太监，也恶心他一把。

浣碧便别有深意地说:“我还不是因为咱们小主疼爱？跟你说吧，小主不看重谁机灵，也不看重谁勤快，最看重的是心里头有主子。咱们谁忠心，小主都有数呢。只要是合了咱们小主的眼缘，一定能讨着好儿的。你比如说我——还有小允子，你看他笨手笨脚的，哪位主子会喜欢？偏咱们小主常夸他。”

“这倒是，我们师傅也常说，那小允子，就会闷声擦瓶子，他哪儿有脑子呢。”小印子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浣碧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说:“这有时候啊，笨的比聪明的要招人喜欢呢。”

小印子挠挠头，憨笑道:“我也没比小允子聪明哪儿去。”

浣碧暗示:“可你有个聪明的师傅啊。”

小印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