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惊动在内寝休息的端妃。

正殿都这么荒凉，又要时刻照顾端妃，吉祥并没有去住后面那些阴冷的宫女房，平时就在端妃内寝的木榻上休息，自己的东西都搁在内寝旁的耳房里。

两个人从后门扰进去，点了晃着黄晕的蜡烛。浣碧见小小的一个屋子，又窄又暗，她想，这地方一定冬冷夏热，堆东西都不是个好选择，更别提住人了。

吉祥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初春的夹袄和裙子，说：“这是去年新入宫时发的春装，料子没有你身上那件好，不过我一直留着没穿过，就委屈你穿这个吧。”

浣碧忙道：“新衣服？这怎么好？我穿姐姐的旧衣赏就行了。”

“什么新不新，旧不旧的。我和娘娘有的穿就不错了，哪里有闲工夫计较这些...”吉祥笑着把衣服推给她，“你要是不好意思，明儿也拿一套新的送给我不就行了？我瞧你这身的料子，是你家小主赏给你的吧？真可惜了。”

“那也好。”浣碧知道吉祥说这几句话什么意思，便大大方方接过了那衣服。

吉祥道，“那你慢慢换吧，我去伺候我家娘娘。”

这是一套棉衣，其实挺暖和的，就是外头料子的确粗糙了些，像是二三等宫女才会发到的衣服。浣碧边穿，边想到吉祥现在身上那一套绿装，看着料子倒还不错。不知道是端妃把自己的衣服给她了，还是从王府一直穿到了现在。

不管怎么说，都够可怜的。浣碧叹了口气，心想，端妃好歹也是未来甄嬛的一大助力，偷偷地帮着改善一下应该没有什么。端妃那样的聪明人，品行又端正，做不出来斗米恩升米仇的事情。

衣服穿好的浣碧正呆呆地想着，忽然就看见外面进来了许多亮光，似乎进来了一群人。她慌忙间猛地吹灭了蜡烛。屋子一下子漆黑一片。

耳房与内寝只一墙之阁，有两个门，一个后门通往后院，一个侧门通往内寝。

听到屋子里隐约传来华妃的声音，浣碧不由得蹲在了侧门旁，耳朵贴在了门上。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把浣碧吓了一跳。她捂着嘴巴，耳朵贴得更紧了。

接着传来端妃的声音，但是浣碧听不太清楚。她回忆着电视剧的剧情，大约两个人是在说端妃当年送堕胎药把华妃喝流产的那件事。

唉——女人，都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那还是个成型的男胎！一想到我的孩子，我就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我缠绵病榻，生不如死。”

浣碧发散思维地想，也不知道那仙露琼浆能不能治疗不孕，如果她喂宫里每一位不孕的嫔妃喝一滴仙露，上到太后皇后，下到华妃端妃敬妃，大家统统都怀孕，这大清的祖先是不是要感谢感谢她？

嘻嘻。

可惜她不知道手心里的玉瓶到底装了多少滴仙露。既然仙子当初说按滴算，那肯定是不多了，她到现在才用了三滴，唉...还是省着花省着花吧。

内寝二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浣碧也不敢出去，怕正院有人把自己逮住。只好蹲在那里听得脚都蹲麻了，才在华妃走后一深一浅地麻着脚偷溜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