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聂怀桑,我出生起就能记住很多事情,我能记住父亲练的每一式刀,记得父亲教导我的每一句话,当然,我也记住了父亲练刀死亡的那一幕。
我小时候其实不大爱说话,也经常被聂氏其他弟子欺负,大概是因为母亲难产的缘故,我身体很是不好,六岁时才能勉强拿动刀。
至于我的身世,总有人挑拨我与兄长的关系,说我是父亲外室之子,可大哥亲眼目睹我出生,我出生见到的第一张脸就是大哥。
至于为什么见得是大哥,这就归功于聂氏前三长老了,临时叛乱,招来一堆邪祟,引走了父亲,大哥也是第一次拔出了霸下,勉强护住了产房。
后来,大哥担心其他变故,自己守在了产房里,所以,抱我的第一个亲人,不是父亲而是兄长,而兄长也代行父责将我带大了。
准确的说不是见到的兄长,而是朦胧中看到的影子,我记住了他的气息,往后数年,只有大哥的气息让我觉得安全。
我喜欢看大哥练刀,大哥练刀时像极了父亲,虽然我不怎么希望他像父亲,父亲太忙了,总是没什么时间见我与兄长。
至于母亲,母亲身体生完我后,更差了,我又常生病,父亲怕我过了病气给母亲,每月只允我见一次母亲,当然这也是留言愈演愈烈的一部分原因。
毕竟,哪有亲生母亲生病,不见亲子的呢?可父亲就是如此安排了,我们谁也无可奈何,我们都不知父亲究竟如何想的。
罢了,想不明白,我便不想了吧!或许是今生母子缘浅,罢了,故此,我黏兄长更紧了些,同进同出,除了兄长被父亲教导时,几乎都在一起.
门中长老时有人挑拨我与兄长相争,可我并不想,第一,兄长与我谁做家主,与我而言没什么不同,兄长掌家,我可以放心做个纨绔子弟。
第二,掌家就要练刀,我委实拿不起刀,我也不大喜欢强迫自己,我觉得扇子挺好的,我也没觉得不能练刀,就是个废物。
第三,父亲属意兄长做家主,我横插一手,与兄长斗得两败俱伤,只能便宜那群长老,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才不给那群老不死的干活呢?
第四,描扇遛鸟多快活,何必被家主位束缚自己呢?父亲被这家主缠的,陪伴妻儿的时间都没有,我将来可是要与妻儿同游天下的,才不要困在不净世一辈子呢?
父亲死后留了一堆烂摊子给兄长,兄长越来越忙了,我只能在门后等他,再后来兄长大清洗聂家时,怕牵连我,将我送到了云深不知处。
说实话,如果没有遇见魏兄,我大概永远不会喜欢云深不知处,虽然我很喜欢曦臣哥哥,但我很怕蓝忘机,我一直明白,明明是亲兄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性格怎么差别那么大。
我被蓝忘机逮到过多少次,就被曦臣哥哥求过多少次情,我其实有些奇怪,兄长这暴脾气是怎么和曦臣哥哥认识的,还有孟瑶,是怎么能在一起那么久的。
我差点就以为孟瑶会成为我嫂子了,可莫名的孟瑶就离开了聂家,还是去了臭名昭著的温家,我甚至不知兄长怎么想的,仿佛一夜两人就闹翻了。
关于我为什么没怀疑曦臣哥哥,当然是因为曦臣哥哥是家主,每个家主都有自己的怎么,哥哥不会抛下,曦臣哥哥也不会的。
哥哥去温氏卧底的时候,我是反对的,说实话,我担心兄长的性命,我还是觉得这属于无谓的牺牲,温氏那么好近的吗?温若寒一代枭雄,这点心机都没有,早死了,还能等到今日。
我本来以为射日之争会很久,但魏兄横空出世,打破了僵局,但我心中隐隐不安,我总觉觉得这些世家大族,脏的很,畏强凌弱,魏兄心肠太软,不够黑,迟早会被吞掉的。
果然如我所料,魏兄终究退守了乱葬岗,但我深知,平稳不了多久了,我想去和魏兄聊聊。可我没聊到有人对兄长下手了。
兄长的霸下越来越凶,原先我还能碰碰他,后来我都不能靠近,兄长也越来越暴躁,我开始慢慢接受宗务,就希望能减少兄长事务,兄长可以多休息。
可我从宗务里发现了一些旧事,有关父母亲的死,我还没来得及和兄长商量,兄长就出事了,兄长刀灵暴走,兄长伤人后,失踪了。
自此之后,我多年没有找到兄长,兄长一失踪,聂氏就不安定了起来,庆幸还有一部分父亲和兄长留下的死忠,又血洗了一遍后,聂氏终于平静下来。
我终究是没能活成兄长期望那样的翩翩公子,而是一个兄长最不喜的权谋家。不过我倒是希望看见兄长不高兴的样子。
至少我还能再见到活生生的兄长,而不是躺在棺材里的凶尸,当凶尸挡在我前面时,我终究没能忍住泪如雨下,就算兄长成了失去意识的凶尸,他依旧记得在我呼救后保护我。
我终究撑起了聂家,父亲当年极为担心兄长撑不起聂家,兄长撑下来了,在与父亲同辈人较量中毫不失色,我也撑起了聂家。
在敛芳尊死后数百年,再无人敢挑衅聂家只是可惜,我与兄长都未娶妻,至于为何,兄长没来得及,至于我,大概是那个人没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