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刻在石碑上的故事,岁月的痕迹,经历万年,早以陈旧。
封闭所有 ,当有人再次打开,有人读阅,代表着她们是真实存在的。
而一笔一划,皆是万般思念。
火把点亮,埋藏千年古墓一下子明亮了许多,目入眼帘的是四周隐约,浮现金光闪闪。
近些弄干净尘土,端详各类陪葬品,皆以黄金掐丝镶嵌,铸造等,著名工艺而成。
各国敬献珠宝玉石,绝美经纶,各类稀罕物数不胜数………
进主墓室,可最让人奇特的是在入口石壁上有一幅亭望图 ,画上只有些尘土,轻轻拍去,画上内容依旧清晰可见,一亭内,似一女子在伫立亭中,望穿溪水,而在左下角有似画,似树,或有似人,这处画工在这幅图倒显的格格不入,有些拙劣了。
漆黑的四周拿着火把环绕一周,看着石壁,内屋一圈皆是断断续续的画面,而在每幅画的右侧有几排古文字。
壁上自述:
幼年
自我离去,往后也没有人和我一样,记得你了吧!!死后,我尸身会在墓中驻留千百万年,乃至永远,等着你。
直到我的回忆皆成云烟,哪怕等到这一天,我也会在一次次忘记中看着你我的故事,一遍遍想起。
我乃长蕙淑.长公主,是衡阳帝与明显惠皇后的嫡长女,是浮生国历史以来,抹去最多记载的人。
人人皆以为我不受父皇宠爱 ,可是自我出生起,他便如获珠宝,将我捧在手心,无有不应的。
我成了浮生国,最尊贵.体面的公主,而使我后期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子。
那时的我自认为父皇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足矣,我自瞧不上那些庶子庶女,从未不理会他们。
时常一人,在阁楼里,苦练琴棋书画等,靠着自身的天赋与勤勉,我的才能六艺得以备受赞赏,嘉奖。
可当我看到他们,时常一起结伴玩耍。而我会深深的看一眼,而后只道叹息的抚着我手中的琴弦。
我心中,羡慕了。
心中也明白,我从未真心想着与他们断绝来往,而是他们刻意远离我。
他们心底里是怕我的,因我是嫡长女。她们恭敬的让我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是有距离与差距的。
虽然我心中难免失落,后来渐渐的我,也就不再在意,是完全的,不需要这些庶子庶女的奉承,相互不叨扰便可。
可出了一事,
由母后办的一次赏花宴上,丽嫔献上了一盆花,长似兰花,瞧着这花,母后让我评赏。我并未细瞧,看了一眼便回道:
“母后,这兰花开的当真雅致,比起别的花,倒是另外一种景象。”
我刚说完,丽嫔的慧敏公主,笑着向我解释道:
“姐姐,你久居深宫,不知这民间,有野生的吊兰花,虽都有兰字,却种类不一样的。”
我并未应下她的话,只是盯着她头上正侧戴着,代表身份的累丝金凤足冠(素来含凤的服饰从来都是唯有嫡公主才可配饰)。
她是父皇除我外,最喜欢的女儿,她温柔大方,周到得体,连着太后也对她甚是看重。
可我却对她不喜,她假仁假义,背地一套,当面一套。人前宽厚待人,背地一不顺心便用烫过热油,的粗麻绳责打宫女,仆从。
她奢侈无度,穿衣配饰都要最好的,曾不惜劳师动众用,报军情的快马兵去各地赶制华贵之物。但凡是我有的,她也厚着脸皮要。
即便她有心,向我挑衅。我也只道:身份是摆在那的,她这般夸张行径也只会让那些世家大族觉得她可笑罢了,
她这一回复,四周人人都静了下来,气氛也格外冷却。
我并未理会只是笑了笑,示意着母后继续品茶,我瞧着母后脸色,由开始的怒火中烧,到心缓了下来。
花赏结束后,母后便命人,唤来了慧敏,当我的面让她跪下听训。只见一旁的嬷嬷说着
“慧公主,主子有嫡庶,有尊卑。您在花宴上如此抢长公主风头,视为越举,随意插言,不知谨言慎行,毫无规矩。奉皇后娘娘旨意,掌嘴三十,以此警示”
我无法阻止,我知母后是在立威,丽嫔母女近来深受太后喜爱赏赐不断,她们想以赠物交友来快拉拢人心,拉帮结派 ,母后本就对此厌恶不已,更不会听我的,况且我也并不想帮她。
响亮的巴掌声在殿内回响,嬷嬷每一巴掌下来都非常用劲,慧敏脸上被打的通红,不知多久,她的脸上被扇出了一片通红的血印。
她眼里满是泪水,却不敢哭出声来。
因此事,宫中姊妹一见我,开始时恭敬疏离到如今谨慎小心,我知道是她,在背地里,与她们各种编排,咒骂我。
这些我都是在一旁亲耳路过听到的。我并没有那个闲工夫,理会她,小人而已,何必自讨没趣
可却没想到,我的退让,变成了她的肆意妄为。
少女
与我相伴了十多年的金橘猫尺玉,被毒死在了御花园里,而一旁我捡到了慧敏的玉流碎做成的玉坠子……
而太医验出尺玉,是饮用了大量的常春藤。
又查出前几日,慧敏给训畜司的狗咬了,问了太医院,要了大量的常春藤
我不禁冷笑,心里除了悲痛,便是怒火。她不该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我,我并非是多么宽宏大量之人,我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太后格外笃信神佛。报应天降,若不是亏心事做多了,何必会信一尊瓷像。
正因如此,才给了我报复机会,每到正月初一 ,必定在宫中举行拜佛大礼
那一天,太后先会沐浴更衣时,将佛像摆在佛堂内供香火。
那一尊佛像意义不同,是太后进宫之时,相国老太(也就是太后的母亲)送她的一尊彩瓷菩萨像,保佑她度过了许多大难大劫。
不知哪年,哪怕是皇太子,蹭脏了一下,都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更何况是有人摔了呢,
而在这段时辰,宫中妃嫔皇子等,都只能在殿外候着。
我以身体不适,向母后禀报,会晚些到。又装扮上了慧敏宫里,的服饰妆发,去往佛堂侧门而入内。
四周无人下,我找到了那一尊意义非凡的佛像,紧紧握在手里 ,用力一摔,成了七零八碎的,我将那一枚玉坠子扔在一旁。
我赶忙出去,却不巧碰到了方景迟。
我想着,我乔装而来,他应该并未认出我来,我赶忙垂下眼,快步走出。
换好正装妆梳,我看了一眼,收买的丽嫔宫中的宫女,只见她对慧敏低声说了几句,她又将慧敏带到了堂内,只听见屋内宫女大叫一声
“佛像,碎了,佛像,打碎了”。
那时,太后也来了,慧敏赶忙跪地解释着,看到太后的脸都青了,恨不得要将眼前跪的人就地格杀了。
如今人证,物证的都指向她,她这么可能轻易推掉呢。
我心中满是快感,此时方景迟的目光投向我,我只觉心上一紧。
却不曾想他跪在太后面前,低头答道
“太傅之子方景迟罪该万死,是臣子早年听闻太后的佛像灵验,想着早点一睹为快,却不想将其碰碎,臣请太后息怒”
慧敏像是瞬间看见了希望般,眼里皆是委屈后,又满是柔情的看了一眼方景迟,便再次装作柔弱可怜的,恳求太后:
“太后娘娘,是慧敏的错,方公子母亲身体不好,是听我说起,太后的佛像灵验,没想到,请太后恕罪‘’。
看着如此之快给二人找到了说辞,又见慧敏对方家之事了解,就见二人私下交谈甚多。
方景迟为何认下,他认为真是慧敏打碎的,有替罪之意?
而慧敏呢?同样也认是对方所为,慧敏本该可推卸,又为何攀着方景池的话找说辞?
莫不是心悦于他。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当真是当真是两心相许啊。
我心上却是堵的慌,是以为一切顺利,却未想净跳出个人来。还是太后重怒,方景迟不顾责罚,也要替慧敏脱罪,逐见方景迟对慧敏情深几许。
太后漂了一眼,压着怒火,半点没有心软道
“呵,保了哀家这么多年的佛像,如今碎了。别说是保平安了,哀家都不知道还能活得过明日吗?”
众人见状,纷纷恳求太后息怒。看样子此次太后绝不会轻饶两人。
可我不知为何,我心里是紧张,是不放心的,头一热竟然上前,求着太后宽恕。
笑着对着地上的佛像拜了拜,口里喊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又拉着太后的手道
“皇祖母,我虽没有皇祖母参佛的多,可还是知道,这佛原是下凡监视人的,可如今落地开花,花开又富贵的,而这宫中谁人不知?皇祖母最是行善积德,宽宏菩萨心,说明啊这监视如今成了对您的认可和信任,又怎会怪罪呢,这是好事啊!”
众人皆附和,这么一说,于是太后心里舒畅许多。
只是以不顾礼数罪名罚了:慧敏禁足了两日,而方景迟两日里手戒每日二十下。
对于我突然倒戈那一刻,我心中也是不明白,那一刻,仿佛是不忍?他,方景迟…
他与别人不同,他待人有礼,文才出众。年纪尚轻,便已是贡生了,是多少贵家小姐爱慕的之人。
在尚书阁(宫中学阁)里能唯一与我一争魁首的人,可因为我身份的缘由,太傅更多于偏向我,无论我与他怎么相争,最后的魁首必定是我。
我心中在想,如此不公之事,我不在意她人如何看我,可我在意他。是否如如同她们认为的那样只知我是在仗势欺人。
而他见她们非议我之事,安慰我的是:是非对错,清白污浊,本就分不清。在这世事难料的,事道里,早已不重要。也不必在意,应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分清对与错。
这么多年来,我心中不知是心悦还是仰慕,是当知已,还是心上人。
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看着那袒护的一幕,这一瞬间我是憎恨慧敏的,像她这样的人,当真配得起这份爱慕吗?加上过往种种,此仇不报,我难舒坦,所以那次陷害不过是个开始
我让,贴身的宫女向太医院问来了一些巴豆粉,想要将其,撒入慧敏的饮食中,我坐在殿中等着消息。
不知多久,此时方景迟却带回我的贴身宫女,对我生气道
“池中水使金鱼是清白干净的,你为何要让它沾满淤泥,难受呢?”
我看着他的无奈的样子,心中满是不服的说道
“方公子,就这般心悦慧敏,无论是佛像的事,还是这,你都要护着她吗?”
不知何时,我的眼里含着泪水。
此时,他缓缓伸出手替我擦拭眼泪后,摇头着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轻声道
“谁说我心悦是她,而非你?我要护的人,为何又是她‘’
我愣在了原地。
后来才知,他认罪的原因是:当时在佛像外,看到匆忙的我,就猜出,多多少少的。若是慧敏不认下来,太后必定追查到我。那怕做事周全,必留漏洞,一查之后,多多少少线索,会指向我,到时功败垂成。
他说我像夜幕的明月,夺目,又像璀璨的星星,让人 遥不可及,可是 持久的看去,最是通透明了,温和柔善。
憎恶之下只会让己身心疲惫,痛苦不已。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两心相许之人最是好的是,两眼相望,皆是期许。
待字闺中
而当我过完及笄之年时,我便满心欢喜的求着父皇赐婚,父皇却对我说,他另有安排。
紧接着景迟便被父皇封为都威侯,派去考察淮州等地。
这时的我以为父皇是想等他建功立事后,再思成婚之事。
良渚亭外,我两人约好,陌上花开,等君缓缓归来。
我依稀记得那日清风徐徐,日子温和,他剥着果子喂给我吃,对我说道
‘’等我归来,我便向皇上提亲娶你。你说你想游玩各地,我便辞官陪你去‘’。
他说完我只觉心中喜悦,他不段喂过来的果子,我实在吃不下,便挡住说
’再吃就撑着了‘’
他连忙放下手中果盘,我抬眼叹息着,看着他,接着道
‘’太傅看中你,你更是太子多年谋士,前途无量,乃至于方家把所有家族荣耀托付在你身上,怎么说你都不该走‘’
他轻轻抚摸我郁闷的脸庞,又紧紧握住我双手道
‘’一生本就很短的,于你相守一生远不够。况且家族不止只有我一个‘’
‘’那怕浪尽天涯的,有你都好”
是啊,无论在哪,你在一旁就足够了。
可却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成了一世。
我日日在那等,看着四周闭上眼,就能熟知。一遍遍问:乡间的野花开了,你怎么还没有归来啊?
这一切直到我在他走的第三年,我的父皇将我赐婚于丞相的之子王豫。
我才得知方文卿偶遇土匪,一路的人都不幸遇害了。
我不信,哪怕一生等着他,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可是父皇告诉我,这是政治联姻,巩固地位,为他的皇太子 ,我的兄弟,定好基。
这一刻我才明白,在他眼里,我则是个可利用的物件,我不明白,他疼爱我这么多年,难不成是愧疚?
还是说无论多么疼爱,都比不上,权利来的重要。
迫于无奈之下 ,我还是嫁了。
可哪怕我的躯壳另嫁他人,可我灵魂却是方家妇,等着方文卿归来的。
不知过了多年,所有人都以为我忘记了他,父皇也是如此认为,所以他临终前告诉:
他这一生最对不住我与文卿,从他口里得知土匪不是意外,这一切早有预谋,只是为了,将我二人分离,永各一方。
对着父皇的驾崩,我笑出声来,笑声盖过了,整个灵堂,所有人都以为我悲感交加,而我自己清楚,我是恨。
呵,多么好笑,堂堂帝王,却要靠着女儿,姊妹,去稳固权力。
晚年
让我一生都活在痛苦里,不见天日,为何他们这些毁人姻缘,害人性命的人,却还能坐享其成,纵观全局,休想,哪怕我往生都活在仇恨里,也不会让掌权者如偿所愿,只能我来把控朝堂,让他们和我一样痛苦
为了获得权力,与皇帝抗衡,我先想着拉拢丞相,丞相为人刚直,权力美色,钱财,他自然看不上。
我故意散播谣言,说他与怀王串通密谋造反,皇帝拿不出,真凭实据,自会与他产生隔阂,再者,丞相自当要考虑全族,再加上亲近的人,扇着耳旁风,他自会想着该换个皇帝。
不出十日,果真如我所料,皇帝下旨在朝堂中铲除王家势力。
我要扶傀儡上位,找了兄弟中仅有六岁安王,虽说过傀儡,而安王的母亲,则不容小觑,
士族大家之独女,身份地位,在都城,却是名列前茅,如此,家是显赫之人,怎可屈居人下于,让儿子只当个王爷,自己也只是个太妃。
因为朝中关系等原因,我被众人捧封为摄政长公主,皇帝虽成人,心智却还是小。
听风就是听风,天雨就是雨的。比起安王的母亲,是少了不少麻烦,我决心要铲除了他们
我以皇帝的名义下旨,再以安王行事荒唐,废安王为平民。
过了几时,他的母亲,便带着礼进宫,求着相助。我只道无能为力,客套几句,就打发了。
他的母亲似明白了,便发起了政变,后又被横于将军压制住
却不曾想,太妃却呈上我谋权篡位的证据,可即便如此,皇帝也不信,依旧不能定我的罪。
往日,我依旧进宫陪着皇帝用餐,却不想那小儿,尽在宫中等着。
他夺了印玺,以我病重的缘由,将我困在了公主府里。
我彻底的失了权,皇帝果真大,往后我也算安心了
好累呀,某了一世的权,又怎样?
回不去就像我和你,天人永隔,一辈子让我怀念,让我想。
我如今早已不是曾经之容貌,不知道你还认得我吗?
我还会向你所说的那样是,最耀眼的吗?
我想让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的,记到你。知道你是真实存在,我和你也都是真实存在。
下一世,我要早点和你相遇,这样,一生才不会如此慢。。。
落幕
蕙淑公主临死之前,将故事整成册子,将所有财物给了工匠,让其在完成墓穴之后四周刻上。
又让其散播这一则故事。
她拿出白灵,悬挂屋顶,穿上了喜服,整了整仪容,就此了结了生命。
皇帝虽然,生前埋怨过她,可比竟还是同宗同源的,依旧将她的葬礼办的风光,可为了维护皇族颜面,下旨凡事散播者赐死。
又抹去了大多有关惠淑公主的记载。
读到落幕处,伸手抚摸,盗墓者却突然按了什么机关似的,侧身的石壁缓缓打开,里面露出的竟然是
另外一个石棺,而一旁的石碑却另有记载着
方家军落笔:
奴随公子,出使淮州,却不曾想路途突遇土匪。
打斗间从十几个仆从,只剩我与公子,我被公子点穴藏在一旁。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公子逼到悬崖边上,公子被划伤,袖子中,公主给的护身符不慎掉入悬崖,而后,公子想去抓住,随着一起掉入县崖下后,那帮人才走了。
沿路找寻,公子被农户所救,可五张六腑俱损,
生命垂危,不便移动,吊着命维持有两年之久。
后以为出了奇迹,公子好了,可却只是回光返照。
公子临死前,只对在下嘱咐一句:替我去看她,告诉她,对不起,我失约了。
公子很努力的活着,只为见公主一面,哪怕强撑着身子。
生命垂危时,都在告诫自己:有一个人在等他,一定很害怕。他很早就喜欢公主了,远远相望,只得隔层山海。
他这一生如此努力,只为能让公主看到他,注意到他这个人,哪怕是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如今却只能道一句来世再寻你了。
